“长风。”
仲少暄的一声唤,叫凌长风回过神来。
“依你看,我曾翁的遗稿若是著书成册,能得多?少稿酬?要是能有一千两,我这次回来也值了?。”
同样是一千两,一个汴京府尹光是一年?、光是向?一个书肆行索要的书帕钱便有一千两,而?仲氏后人拿出?仲桓的兵书筹措军费,也只“奢望”着能得个一千两……
一时间,凌长风的心情难以言喻。
尽管知道自己没资格这么说,但他还是忍不住对仲少暄打包票,“你放心,有知微堂在,定能让你曾翁的遗稿传遍大江南北,替你尽快筹齐这一千两!”
仲少暄如释重负地笑了?,霍然起身,“行,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?,走!”
凌长风不明所以地跟着站起来,“去,去哪儿??”
“自然是整理书稿啊,不然三日后怎么交给你们知微堂?”
屋内,一沓已经被晒干、却还是黏在一起的旧书稿被仲少暄取了?出?来。
“忘了?告诉你,我这次是把曾翁的书稿揣怀里带回京都的,结果中途淋了?雨,有些字都洇得模糊不清了?,所以得重新整理、誊抄……”
仲少暄啧啧了?两声,“你来得正?好?,我一个人还不一定能抄得完,这三日你便住在我这儿?,同我一起抄写,如何?”
凌长风:“……”
他突然觉得仲少暄和自己也差不多?,都是仲家/凌家的不肖子孙。
***
就在凌长风和仲少暄整理仲桓遗稿的这三日,知微堂得了?仲桓兵书的风声竟还是传了?出?去,惹得整个汴京书肆行都震天动地。
那可是仲桓的遗稿!
他的兵书遗稿一旦面世,那不论是看得懂看不懂的,都一定会看在“仲桓”二字的分量上,买一本回去珍藏。到?时候就算冒出?来什?么人买个百本、千本去仲桓的将军墓外头烧,都不会有人觉得稀奇。
千载难逢的商机!
汴京书肆行的掌柜们激动地双眼冒光,齐刷刷地跟着沈谦就杀来了?知微堂。
“听说知微堂得了?仲将军的遗作,大家都想瞻仰一番,沈某便带着他们过来了?。”
沈谦仍是笑眯眯的,瞧着十分体面,“苏老板不会介意吧?”
苏妙漪静静地坐在窗边,伸着手任由苏安安为她的指甲染蔻丹,闻言掀起眼,看了?沈谦一眼。
这位沈行首眼角眉梢尽是算计,浑身上下?没半点文人气,一看就是钻营之辈,与临安书肆行的秦行首没法比。她之前?怎么就疏忽大意,对这种人没了?防备呢?
如此想着,苏妙漪朝沈谦挑挑眉,“等知微堂将这遗稿刻印成书,诸位就都能瞧见了?,何必急于一时?”
沈谦脸色微变,笑意逐渐敛去,而?其?余人也被她这傲慢不逊的态度激怒了?,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。
“听苏老板这意思?,不会是想独吞仲将军的遗稿吧?”
“苏老板,我们也是为了?知微堂着想。那可是仲将军的遗稿,一旦刻印出?来,定是供不应求,你知微堂才在汴京城刚刚落脚,哪里承担得了?这么大的单子?”
“就是啊。倒不如分给我们,大家一起做,一起发财,如何?”
“苏老板在临安时,不是还同临安书肆行的各位老板们有商有量,说要带着大家一起盘活整个行当,怎么到?了?汴京,这态度就不一样了??你是仗着有裘家撑腰,还是你从前?说得不过是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,现在碰上这种大生?意,就出?尔反尔、露出?真面目了??”
沈谦不知何时已退到?了?人群最?后,书肆行的其?他掌柜们拥到?了?前?面,一句接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