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苏妙漪不答,皱着眉想要挣脱容玠的手。
容玠却反而攥得?更紧,只?是语调缓和下来,不像昨夜和早晨时那?般强硬,“你就非要将自己逼到这种地步?就算没有你,我也会找到其他法子查清此案。而且这件事没有那?么简单,就算拿到证据,也未必就能如?你所愿,将裘恕置于?死地。”
苏妙漪抬眼?对上容玠,并不相信,“你查这贪墨案,是为了扳倒那?位汴京府尹齐之远。我听?说,齐之远是楼岳的亲信,若这贪墨案连他都能拖下水,更何况是裘恕?他裘家再怎么富比王侯,到底也只?是商贾,怎么可能独善其身?”
容玠抿唇失语。
半晌,他握在苏妙漪腕上的手才略微往下一落,却没有松开她,而是支开她的掌心,将什么东西塞了进去。
苏妙漪一愣,低头?,只?见掌心放着的就是容玠早上夺走的那?支白玉耳坠。
容玠低不可闻地说了一句什么。
苏妙漪怔怔地抬眼?看他,“……什么?”
容玠却没有再说第二遍。他一言不发地松开苏妙漪,转身进了正院。
巷内重新恢复了寂静,苏妙漪独自站了一会儿,也心神不定地推开了次院的院门。
直到回了屋子,在妆台前坐下,苏妙漪才又张开手,看了一眼?失而复得?的耳坠。
刚刚容玠说的话,她其实听?清了,只?是有些?意外。
“我只?是不愿见你委屈自己。”
这是容玠的原话。
苏妙漪直接将耳坠放回了妆匣中,轻轻阖上。
与此同?时,裘府。
“今日能与小?姐尽释前嫌,夫人定是高兴坏了吧?”
虞汀兰身边的婢女打开妆匣,拿出一柄金边牛角梳,一边为她轻轻梳着发丝,一边笑?着望向妆镜。
可出乎意料的是,虞汀兰眉眼?间却看不出丝毫喜色,反倒是沉沉地覆压着一层霜雪。
婢女心里一咯噔,下意识噤了声。恰好裘恕推门而入,走了过?来,婢女便放下牛角梳,自觉退下。
房门阖上时,裘恕已经站到了虞汀兰身后?。他原本脸上也带着笑?,可眼?眸一垂,目光落在虞汀兰凝沉的脸色上,唇畔的笑?意才尽数敛去。
“怎么了?”
裘恕半开玩笑?道?,“女儿都认你了,为何还是这幅表情?我可记得?某人前几日才告诉我,当断不断、反受其乱,让我不要再插手知微堂的事。结果今日就亲自将妙漪带回了裘府……”
虞汀兰眸光微颤,低声道?,“大相国寺里,我见她亲手挂了一枚为我祈愿的福牌,便以为她这些?年对我还是念胜过?怨。”
“本该如?此。”
裘恕叹了口气,双手搭上虞汀兰的肩,“血浓于?水,你到底是她的娘亲。有些?事,我是有心无力,没法代替你,必须得?你亲口说、亲自做。我早就说过?,只?要你稍稍低头?,你们之间的母女关系定会缓和……”
裘恕自顾自地说着,虞汀兰却忽地抬起眼?,透过?面前的妆镜定定地望着他,“你当真?看不出来?”
“……”
“她说不会垂钓,可我却觉得?她的钓技已经炉火纯青。只?是她想要钓的并非池中鱼,用的饵食也不是虾虫……”
顿了顿,虞汀兰的眸光里添了一丝失望和忧愁,“如?芥,她是冲着你来的。”
裘恕搭在虞汀兰肩上的手微微收紧,默然半晌才沉声道?,“无妨。”
“……”
“汀兰,我本就是个不配有子嗣的人。你的女儿,便也是我的。不论她图谋什么,我都可以给?她。换句难听?的话说,就当是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