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短短半个月的时间?,你想做行首跻身骑鹤馆,除了攀上?裘恕的关系,别无他法。”
容玠眉头蹙得更深,“可现在?裘恕是敌是友尚未可知,你若因为通贿这种事接近他,一朝事发,拿不到证据,还会害得自己身陷险境。
我将这件事瞒着你,就是怕你像现在?这样,为了扳倒裘恕不顾一切,魔怔了似的冲动行事……”
“我能?做什么,不能?做什么,自己心里?有数。”
容玠越阻挠,苏妙漪就越执拗,更何况事关裘恕,她就是个一根筋,于是说话的语气也不大好听?起来,“容玠,我虽唤你一声兄长,可你却莫要总拿着兄长的架子来管我。我姓苏,不姓容!”
此话一出,院子里?的氛围瞬间?冰冻三尺。
容玠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,又很快松开。他一声不吭地站起来,将茶盏往桌上?一放,拂袖而去。
凌长风面露难色,也忍不住劝道,“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,那日在?松风苑,你我已经见识过裘恕的手段。裘恕可不是那种会被你一哭二?闹三上?吊就糊弄住的蠢货……”
苏妙漪目送容玠的背影消失在?院门?口,脸色也有些难看,“我自有分寸。”
语毕,她转身离开,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。
***
苏妙漪行事一贯雷厉风行,说要做行首进骑鹤馆,当夜便躺在?床上?冥思苦想。待到翌日天?明时,心中就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谋划。
大清早天?还未亮,苏妙漪就匆匆出了屋子,一边调整着耳朵上?的坠饰,一边跨过院门?,风风火火地去了容玠的院子里?找凌长风。
可谁料凌长风的人影没见着,却刚刚好和要出门?的容玠撞了个满怀。
她踉跄几步,正在?往耳垂上?佩戴的白玉耳坠直接从手中掉落,眼见着就要砸在?地上?,却被容玠眼疾手快地接住。
容玠还记着昨夜的龃龉,原本打算看都不想看苏妙漪,可将耳坠递还时,还是下意识地掀起眼。这一眼,便叫他看得顿住,眉宇间?的阴翳都浅了几分
苏妙漪今日难得梳妆打扮,不仅穿了一身浅蓝色绣花的百褶裙,外罩素色薄纱褙子,发间?还簪戴着浮翠流丹的珠花步摇。因方才一撞,此刻那些珠串还在?互相碰擦着,发出玎玲碎响。
这声响落在?容玠耳里?,直叫他心都有些乱了。
在?他印象里?,苏妙漪甚少打扮得如?此用?心……
见容玠板着张脸,苏妙漪理所当然地觉得他还在?计较昨夜的事,她也不情愿说软话,直接伸手就想夺回自己的白玉耳坠。
容玠却忽地将那耳坠攥进掌心,问道,“你要去见什么人?”
看来昨夜她的话还是说得不够重,竟让这人还能?拉下脸来过问自己的事。
苏妙漪暗自腹诽,语调生硬地回了四个字,“重要的人。”
容玠眉宇间?的冷意去而复返,直接收回手,与?苏妙漪擦身而过。
苏妙漪愕然地睁大眼,片刻后?才反应过来,转身嚷起来,“把耳坠还给我!”
然而容玠却已经负着手,头也不回地出了宅门?。
带着她的一只耳坠。
“……犯什么病!”
苏妙漪摸着自己只剩下单边的白玉耳坠,气得跺了两下脚。
身后?传来推门?声,随后?就是凌长风睡意惺忪的唤声,“大早上?的,吵什么呢?”
苏妙漪这才收回视线,走过去,“你今日带着苏安安,去知微堂看店。我有事要做。”
凌长风揉了揉眼,看清苏妙漪今日的妆扮,他打了一半的哈欠瞬间?憋了回去,“……你要去哪儿?去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