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!从此以?后你的知微堂也是有知府罩着的商铺了,在临安城什么都?不用怕……”
寒风骤然从行廊里穿过,吹得苏妙漪从脚底一直寒到了心里。
与?此同时,穆兰发间的金步摇也被那股邪风吹得再次晃动?,发出玎玎玲玲的碎响。
苏妙漪被那步摇闪动?的金光刺得几乎睁不开眼,只觉得眼眶酸涩得发痛,眼角甚至有些湿濡。
她动?了动?唇,嗓音微哑,“……郑五儿不是什么市井泼皮、流氓赌徒,他是一条无辜的性?命。若傅舟踩着这样一条性?命飞黄腾达、青云直上,就算你如愿成了知府夫人,夜里难道能睡得安稳吗?”
苏妙漪话里的失望和谴责之意就像一根利刺,狠狠扎向穆兰。
穆兰攥着她的手就好?似被扎中了一般,猛地?一扬手,甩开她的衣袖。
“我为?何睡不安稳?又不是我害得他!是他自己投错了胎,投胎在贱民巷,是他爹娘利欲熏心,将他卖给了刘家!他们?与?刘家是一桩你情我愿的买卖,与?旁人有何干系?!我做错了什么?傅舟又做错了什么?我们?凭什么会睡不安稳!”
苏妙漪只是望着她发间的步摇,沉默不语。
穆兰却像是被踩中了痛处,甚至再拉不下脸向苏妙漪示弱求情,“你凭什么这么看着我!苏妙漪,该睡不着觉的人是你才对吧?!”
她双眼通红,口吻都?变得刻薄起来。
“你当所有人都?忘了吗?当初是你把郑五儿从知微堂赶走的!如果?不是你把事情做得那么绝,他怎么可能回?到贱民巷,怎么可能被他爹娘卖给刘家?!说什么公道不公道,你做这一切是为?了郑五儿吗?你是心中有愧,为?了让自己晚上睡得安稳!!”
自幼相识,知根知底……
所以?就连捅刀都?知道戳向哪里才能一刀毙命。
苏妙漪脸上的血色褪尽,视线终于从那金步摇上移开,缓缓落在穆兰面上。
二?人四目相对,却是两败俱伤、头破血流。
“苏妙漪,你若非要一条路走到黑,那就当我们?从来没?认识过……”
穆兰咬着牙,最后挤出了这么一句。
苏妙漪垂在袖中的手死死攥紧,蓦地?转身离开。
这一次,穆兰没?有再追她,而是决然转头,朝行廊的另一头快步走去。
寒风在狭长的行廊上呼吼嘶号、东奔西窜,却再也无法将分道扬镳的两个身影捆到一起。
***
直到从傅府出来,在无人看见的拐角,苏妙漪的双腿才猝然一软。
她面如死灰地?扶着傅府门口的石狮子,仿佛快要窒息似的,死死揪住领口,急促地?喘了几口气,好?一会儿才逐渐缓过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