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谁说自己有洁癖的?
“傅让夷。”祝知希声音很轻。他一手撩开帘子,跪着进了帐篷里?,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傅让夷的腿,“你还?好吧?跑这儿缩着干嘛,要不要去医院?我开车送你去。”
病号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声音,动了动,有了一些反应。
他含糊地?说着什?么,声音很哑,祝知希听不清,凑近了些,试图努力分辨,但能?听到的只剩下傅让夷的喘息。
帐篷里?光线昏暗,他看见傅让夷的胸口?在动。
平日里?他总穿得层层叠叠,衣服套了又套,罩住高大?的身形,即使在家里?,他的睡衣也是整洁体面,每一颗扣子都各司其职。
可现在,他身上薄薄的衣服布料完全被肌肉线条撑起,随着呼吸,一起一伏。
“水……”
祝知希恍然?间回神,脸都发烫:“水?你要喝水是吗?”
他伸出手,摸索了一阵,找到傅让夷的额头,摸了摸,上面竟然?全是汗。
整个手掌都被沾湿了。
“你发烧了。怪不得要喝水,我去拿。”
祝知希没多想,直接从帐篷里?退着出来,快步离开房间,去到厨房,拿出傅让夷的一只玻璃杯,去水吧的饮水器接水。
站着等?水接满时?,他又低头看了一眼?手心。倒计时?还?处在暂停状态,但他的心却跳得比方才更快了。
“还?不让我回来,不回来你病死了都没人知道。”
刚碎碎念了一句,他忽然?感觉后颈传来一阵发烫的气流,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,猛地?回头。
“傅让夷?”
他松了口?气,转过身。
这是怎么突然?冒出来的?不是都起不来了吗?
“你先坐一下,水马上好了,我……”
没等?他说完,站在身后的傅让夷忽然?伸出手,碰了碰他的脸颊。
他的手烫得像烧红的金属,烙在祝知希脸侧,背后忽而冒了层汗。
“你怎么没戴抑制手环?”祝知希抓住他的手腕,上面空荡荡的。
傅让夷开了口?,声音很沉:“没用……”
“什?么?”他没听清,想再问一遍,可傅让夷竟抬起另一只手,碰了祝知希的手腕,滚烫的指尖勾住他腕间的串珠手链。
弹力绳受到拉扯,又被松开,啪弹回手腕。
“这不是你的手环,别乱玩。”祝知希小声骂他,“烧糊涂了。”
哗啦啦的,水流声出现。他一转头,才发现水已经从杯子里?溢了出来,淌在台面和地?上。
完了。
这人最爱干净,肯定要骂他了。
祝知希赶紧转身,关掉出水按钮,随便扯了几张厨房纸巾,去擦台面的水。
好在傅让夷什?么都没说。
病了之后的他语言系统好像也退化了。
或许是干活的原因,又或许是家里?暖气温度太高,他也莫名觉得热,于是一边擦水,一边把脖子上的围巾解开,取下来,然?后蹲下来,背对着傅让夷擦地?上的水。
“你别跟这儿杵着了啊,去沙发……”
没等?他说完。
剩下的几个字被一副猛撞上来的身体撞散了,变了调,挤成有些痛苦的呻吟。
祝知希不可置信,刚刚还?好端端站在身后的人,突然?就像头野兽一样把他撞倒在地?,压在他身上。
他的额头毫无防备地?磕在地?板上,手上还?攥着湿透了的纸巾,好像背了座大?山似的。
“疼死了……”祝知希被压得喘不过气,手指抠住地?板的缝隙,“好重!”
然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