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你?。”祝知?希的眼尾泛红, 眼皮还有些?肿,显得他那颗红痣愈发?明显,好像晕开了似的。
傅让夷移开视线:“好点?了?”
“嗯。我们回家吧?”
傅让夷点?头。
一路上祝知?希都在和他说话,天南地北的, 就是不提刚刚那些?事。很多时候傅让夷都觉得他特别通透, 总能一针见血地戳穿伪饰, 直指他最软弱的部分。
可祝知?希的通透又是十分仁慈的。他明明挖到了, 看到了,却又轻轻帮他把一切掩盖,然后,用不算太?高明的手段转移话题。
“傅让夷你?看,这片雪!好标准的六角形啊。”
离家还剩一个路口, 在红绿灯前, 傅让夷看向他指着的雪,最后移开眼神,望向他。
“要是雪花能被留住就好了……”祝知?希自?言自?语。
听到这句话, 傅让夷想到了过去他总会反复自?我告诫的一句话强求一些?不可得的东西,只会让他的人生更痛苦。
“嗯。”他也轻轻地重复,“要是……能被留住就好了。”
还是没有半点?长进。
从遇到祝知?希,对他冷言冷语,半真半假地演戏,半推半就地相处,易感期过后,自?我拉扯,给自?己?敲响警铃,却又无法?忍住,对他予取予求,为他改变自?己?,从头开始学习如何关心,如何沟通,再一次、也是最彻底地袒露自?己?,完完全全,不剩一丝秘密。
都是想留住这个人。
每一次都是这样。当他特别想要某样东西,想要它属于自?己?,就会开始出?现一种令人恐慌的坏预感,感觉自?己?即将要失去了。
原来敲响的从来不是警铃,是巴浦洛夫手中摇动的响铃。
挽留已?经成为他的刻板行为了。
他对自?己?毫无办法?,甚至有些?气馁。因此回到家里,傅让夷就把自?己?关进浴室,放水,洗澡,把那些?多余的情绪和渴望都冲掉。当他觉得自?己?又一次恢复成平日那个自?己?,推门出?来时,却看到了换上睡衣的祝知?希。
傅让夷愣了一下,视线从他的脸,落到他身上。祝知?希穿的是他买的那套米白色睡衣。
他看起来干净、柔软,耳朵和手指关节都透着淡淡的粉。他靠近一步,仰着脸小声问:“你?累不累?”
傅让夷垂眼盯着他说话时露出?的牙齿:“为什?么这么小声讲话?天都还没黑。”
祝知?希愈发?小声:“因为我要假装现在已?经10点?了,然后我要邀请你?和我一起睡觉。”
“什?么?”傅让夷有些?莫名?。
“嘘。”祝知?希拉住他的手腕,“我不知?道你?累不累,但?是我好累啊,可是倒计时又跳得特别快,很影响我的心情,我肯定会睡不好。你?得帮我。”
他一口气说完,又笑了一下,小声说:“就当我们今天在美国,快过来。”
就这样,傅让夷被拽到了客卧,看着祝知?希直接推开门,他竟然很想补个敲门仪式。
房间里光线昏暗,窗帘被拉得很紧,帐篷里的灯亮着,小避风港被光充盈,变成一个大大的黄色灯笼,床头点?着香薰蜡烛,烛火微微摇曳,散发?着淡淡的香气,像薰衣草,又像佛手柑,很窝心,总之不是用来抑制信息素的檀香线香。
祝知?希关上门,拉着他走到床边,掀开被子一角,对他比了个手势:“请。”
傅让夷:“我还以为你?是要请我去帐篷里睡觉。”
“当然不是,帐篷那么小。”
傅让夷淡淡道:“每次来你?房间都是睡的帐篷。”
他听到祝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