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绅心中冷笑,不露声色道:“既是蒋大将军开口,韦状元又是准驸马,那便不可再推兵部侍郎,有碍国威礼制,朕只有这一个妹妹。余下的,便依蒋大将军之意,提拔为幽州总管,不日起离京上任。”

韦史转喜为惊,朝臣纷纷跪下直言不可,不奉法度,与当年前朝有何区别?

过满则亏,新上任不免犯错,这般高的位置,摔下来只会更惨,毫无疑问是捧杀!这便是,李绅的反击。韦史欲劝回圣意,无奈话说在前头,已无路可逃。

反观蒋国忠却只是眼神微变,神色平平,漫不经心将目光看向方才力荐的韦状元。但愿他没有看走眼。

然而韦延清的做法态度,竟使得两朝大臣不由愣住。他坦然应下,明显已知其中险恶,却还是奋不顾身,仿佛对此胸有成竹。

这气度,这魄力......

竟像极了当年从容不迫的李太子!

李绅最为清楚,他那年是抱有什么样的心胸才能做到这般无畏。

无非是

成王败寇,风云叱咤。收拾旧山河,赢天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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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

◎“彼时皇上也会亲临”◎

在那以后,韦延清的大名比之往常更加风光,当年那意气风发的长安十六公子,仿佛一去不复返。临近年关,崔琛忙,钱乙跑生意,其他人也有成家立业,为追逐年少轻狂时而积淀的。

不过短短几个月过去,他们从习惯三日一聚,再到旬日一聚,上次聚是梅月初九,到今已是梅月二十五日,他们居然没再见过一面。即使记得当年五湖四海的朋友,也找不到重合的空闲。

京鉴馆总有新人,又有一众风光霁月的少年。长生仍旧站在二楼之上,看着那些青涩稚嫩的新面孔,手臂搭在栏杆上,垂眸看了多时。那座戏台子大厅热闹不减,可他仍觉冷清了不少。

没多久,王征走了过来。

长生一愣,侧头道:“你不是在京兆府吗?范动那事怎么样了?”

王征摇了摇头,颇为头痛道:“有延清在。京兆府尹不管这等事,再往下便是少尹,也是头等关紧的话事人。只如今少尹换了人,这人是谁,你也知道,那陈义不比常人,官场套磁在他那里如同耗子撞上猫,还是个爪牙锋利的小野猫。”

“那便是不好周全出范动了?”

“不论如何,总能有个救法,只看延清那边怎么成全,”王征转回身,靠在栏杆上,摇晃折扇道,“陈义这样铁面无私的人,我当真是第一次见,自他上任以来,那些送礼拉近关系的、试图贿赂、以及徇私枉法的狂徒,皆被陈义一锤敲定,尽然不管对方是何身份,有何背景。”

长生惊讶,挑眉惑道:“我瞧他长得柔柔弱弱,细皮嫩肉的,模样清秀有女儿之态,不想反倒是个没半点柔情的铁疙瘩?”

说起这个,王征忍不住一笑:“这便是你有所不知,前段时日,郑老身边的方尚书趁夜去陈少尹府上,不想还没坐个屁股暖热,连礼带人皆被陈义请去了马车上,甚至给方尚书的脸皮揭了,斥责他不务正业,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,旁人不知,我也只听说方尚书是青紫着脸色走的。”

长生叹了声,撇撇嘴,挑花眼闪过无趣:“既然这样,恐怕延清那边要有些难度。”

两人观望些时,长生忽然扭过头去,仿佛突然记起什么,散漫着问了一嘴:“哎,绾妹妹现在如何了?我不好去看她,最近也没见着延清。”

“绾妹妹?”王征皱了皱眉,停顿许久,才缓声道,“还能如何?现如今卢夫人没把人打发出府,无非是延清那边护得紧,表面疏远。然长此以往,难免使他二人生了嫌隙。”

“上回去南康王府祝寿,杜将军喝大滋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