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,当初若非她写下那封未送出的书信,她不会失去一位亲密无间的表兄,纵使如今相处融洽,到底意难平。

陈绾月捏紧膝上衣裙,起码维持现状也是好的,她要敬重二哥哥,不能辜负他如今的好脸相待。甚至,他不仅对那件丑事只字不提,还仍将她视作韦家一份子。

二哥哥这么好,她得想办法,让他放心。

那就明晚正好。陈绾月打定主意,眉眼瞬间弯笑起来,仿佛什么事都想通,不会再为此烦恼。

韦延清提着茶盏,掀眸看了摆屏斜后方有约莫半个时辰,几次想出声打断,叫陈绾月离炉火远些,然女郎一颦一笑皆若画卷,美不胜收,他竟看不出有何情绪所在,只以为她心内高兴,故不忍打断。

如今她倏忽露出笑容,韦延清不防,茶碗一斜,抖落在了衣袍上面。

他心上涌起一股莫名烦躁,不知是烦闷善于察言观色,猜度人心的自己这时竟捉摸不透一个小女郎如何想的,在想什么;还是郁闷茶水洒了弄脏衣物。

韦延清站起来,大步向书房隔间走去。

经过摆屏,他稍顿脚步,从左方穿过,路过茫然看他的陈绾月时,云淡风轻瞥她一眼,淡声解释:“茶水洒了,我去隔间更换常衣,你回榻上坐着,弄一脸香灰是要吓死谁。”

陈绾月自是不信脸上沾染香灰,书房韦伯父常用,有隔间等划分出来的一应生活用地,里面衣物都有准备,但虽说是打通的三进屋子,隔间却就在堂侧一间,转进去屏风便是。

她想了想,不觉红了脸,忙起身道:“二哥哥,时候不早了,我回院去。”

韦延清顿住,侧头低眸看着陈绾月,见她脸颊浮起自然红晕,负在身后的双手摩挲半晌,仿佛在认真沉思。

陈绾月等不到回答,只得抬头:“二......”

话未说出,只见眼前男人冷着一张拽脸,漆黑的墨瞳紧盯她不放,里面神色是“家贼难防”的生动表示。

陈绾月:“......”

“我没那意思。”她无奈解释一句。

韦延清走近一步,将她逼退一步。陈绾月慌忙侧过身,瞬间闭上眼睛,蝶翼般的漂亮长睫不停扇动,她手上握紧窄榻边沿,心跳像要跳出胸腔。

他弯了唇角:“那意思,是何意思?难不成你当真如此想过?否则怎知我是何意思?”

桃粉衣裙轻柔铺开在榻上,香笼窈窕。她的嫣红唇瓣微有颤抖,因不知所措时而轻张。这书房附近有一菡萏池塘,如今必造大风摧残,韦延清是爱竹之人,对花亦有怜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