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一会,似是闲得无聊,韦慎远又道:“天黑了你怎么睡?吃的上面又怎么解决?一个人在荒郊野岭怕不怕?”他紧跟着叹了一声,失望道:“本王一直想找个机会出来历练历练,独自在野山里狩猎练一练骑射,只可惜身不由己,不能兴师动众。”

杜杳也没多想,认真想了想,回答他道:“睡觉躲山坡后,可以吃野果,怕是肯定怕的,就算王爷都能克服,也还是不要任性的好,万一出了什么事……”

韦慎远不耐打断她的话:“本王才不会蠢到自己跑到荒郊野岭,也不问路,也不找个好人家传信,必要找个还在长安的亲信家待着,等父皇和延清他们的人来。”

杜杳回答不上来了。

当时情况紧急,郑家的人追得紧,哪里容她思考?

韦慎远默了默,又问:“也没遇见过山匪打劫?若是遇到,你怎么出来的?本王可没那么多家底和精力去解决他们。”

杜杳心中到底还是难受了一下,即使两人并不怎么亲密。

她低过眸,淡声道:“没遇到。若是遇见了,应是还在寨上当压寨夫人吧。”

韦慎远冷冷嗤笑:“你以为当贼人的压寨夫人就只要一张好看的脸吗?还得懂得不要脸,死了都没人知道。”

这话着实不好听,杜杳没再接他的茬,只说了一句“我就当王爷是在夸我好看”就沉默下来,随后不管韦慎远说什么,杜杳的态度都始终不冷不热,叫人挑不出毛病。

一个时辰过去,韦慎远的话太过密集,开始杜杳还能应付,后来实在听不下去,打断他的话反问道:“王爷来这里是办什么事的?不要因为我误了行程,若是重要,只在前面随便一个镇上放我下来就好,有银子就好回去。不过保险起见,还请王爷留下两个人。”

她大致看过,林林总总共有一两百人,要他两个人应该也不算什么。

韦慎远忽而脸色凝固,听不懂他说话吗?

那边跟随的周统领再也听不下去,出声解围道:“王妃,王爷是特意来找您的。”

他强调了“特意”两个字。

也真是不能怪王妃这么呆,王爷关心人也不往明白了说,不是问什么老虎怎么样,就是怎么野外历练,又是让人心里不舒服的山匪搭救。若是果真不喜欢他的人听了,还能无感,但王妃秉持着嫁夫从夫,贤德内外,从未因王爷的怠慢而有过一丝怨言,显然不可能不在乎王爷。

王妃最厉害的一点是,知道王爷不愿与她产生瓜葛,甚至能做到界限分明,除了本分之事,从不逾越与王爷之间无形的那条线,也从不多想王爷。

可遵守这条线越是严谨,无疑王妃的青春年华,将要在雨打寂寞的时光里流逝。

没有心爱自己的人相伴,只有无法寄托的闺情。

周统领叹了声,即使王妃面上不显,可这样一个女子论情怎能不可怜,只是轮不到他们说什么罢了。如今经历王妃的生死不明,王爷好不容易有了急切的表现,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,他都想要助上一助,更别提现在眼睁睁看着王爷兀自别扭,把话越说越难听。

再者,有些时候的感情,不正是在那个人突然离开自己才悔悟过来的吗?若王爷真是如此,多少有点恃宠而骄,以前只习惯于王妃的贤惠,故认为无论自己怎么沉湎于过往思念,逃避现实,对方都会一直在。

周统领硬着头皮道:“还有王爷您,不吃不喝风餐露宿找了王妃这么几日,焦急得还要拿我们问罪,怎么现在说起来,又拐弯抹角的,一会借老虎壮威,一会拿野郊游戏心情,要是怕王妃遇见歹人受到伤害与威胁而不敢相告,那就直接问好了,偏要加上后面那一句,让王妃不快,您自己心里也舒坦吗?”

韦慎远怒目圆瞪,难得大吼道:“本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