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我自去也。”
崔正道仍恭敬相送。
待人走后,父女二人同入堂下,崔灯霓道:“父亲,哥哥最近可有来信?”
崔正道旋身坐下,闲适饮茶道:“他是一气走了,图建功立业,也不管家中老母弱妹,早先还知道回来一两次看看,现在是连面也不见,诚心想让咱们忘了他这个人。信到有用?”
听如此说,崔灯霓心下明白是有信的,故不再多言,只陪父亲又聊了些话。
崔正道忽然滞住片晌,放下茶水提道:“你的亲事也有着落了,是一户五品官家中的六公子,虽说官小没什么大背景,但也三世为官,家风和谐,保你锦衣玉食是不错的。”
崔灯霓秀眉横竖,提心吊胆了这么几日,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破落户!
“父亲未免太过偏心。”她忍不住红了眼睛道。
不等崔正道说什么,她又紧接着解释:“咱们这样人家,嫁了那六公子去,岂不是门不当户不对?白便宜了他们不说,也让人笑话。”
崔正道冷笑道:“笑话?我看你就是个笑话!”
以往做的那些事,闹那般大,又都传二女儿被那韦延清心狠手辣毁了容貌,惩戒她给人家两个牛郎织女使绊子。结果他调查清楚后,才知道这个女儿竟如此心思不干净,反倒是韦延清与陈家姑娘人家两个脾气好,忍了一次又一次。
那次还是因为陈家姑娘身陷漩涡,秦王才动手的,想来曾经没少看在他那几年照顾的份上而手下留情,忍二女儿至今。
便是当初在韦府,她也不是个安分的,常在卢夫人等人面前班门弄斧,颠倒黑白。这还是心腹下人告诉的,如今心腹都叫当权的秦王给暗中料理了,崔家再也别想扯上韦家的干系。
“你就说,自己是否告诉卢夫人,那陈家姑娘背地里说要当二奶奶?”
崔灯霓面对父亲的愤恨算账,面不改色,但实则心已凉了大半,她倒不是后悔,这没什么可后悔的,不过是争取自己想要的罢了,有什么可耻?陈绾月若想,当然也可以算计她,但她生性是个单纯不争的,那便怨不到她身上。
她怕的是,惹怒父亲,真的会把她嫁给那什么六公子。
那样一来,多年努力白费,她也没什么指望了。
崔灯霓哭道:“女儿也是为了崔家。”
听此,崔正道怔住一瞬,于心不忍,摆摆手不耐道:“罢了罢了,反正现在韦家在西,崔家在东,不会有什么联系,多说无益,你自己思量思量。”
崔灯霓泪眼半晌,绀玉把人搀扶起来,主仆俩一径回去。
。
清晨初露,适合登临会稽楼。
韦延清果然如约带她来了一个好地方。位于江水之北的蛮荒原野,大泽渊深,会稽楼并不临水临岸,而是建在荒芜之上,周遭秋草燎原,天地黄白一片,没有边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