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对视之间,陈绾月忽觉无声胜有声。
他正用同样的眼神、甚至更加明显地暗唤她无数声。
她一面为心上人脸红心跳,一面不觉茫然,全不知今夜此情何由。
这么互相依偎半日,那一段对于最初选择成就这般关系的解释,韦延清吞进肚里,一个字儿也不打算告诉眼前的小姑娘。以往他从未想过,为何自个儿这样心高气傲的人会愿自降矜贵去与人私定终生,今时他却既深思又暗懂。
可谓醍醐灌顶,热冲心间。
爽也。
这种感觉,只需他知即可。
并要严防死守,除了自己,最好谁也不要知道。
陈绾月莫名了好一会,忍不住主动去问,只是她一张唇,男人忽然伸展双臂,紧紧环抱住,分明是要比她成熟许多的低沉嗓音,此刻却携带清风缕缕,缓缓沁入她心上,仿佛受惊又依赖:“本王以为你飞走了。”
飞去天上,再也不下凡来见他。
陈绾月一怔,悄自嗅嗅,没有酒味,当然也就没有醉生梦死的可能。
她嘴角扯了扯,身上男人八尺有余,大大一只趴过来还真有些支撑不住。不及细想种种可能,他又挪了挪臀腿,更贴近过来,如此,弯身的幅度小了,陈绾月最多两只手够到那臂膀上,着实费力。
眼见他还没抱够,陈绾月索性也不去坚持,改成缩进他怀里的舒服姿势,还能有个依靠,站久了也不大累。反正他也乐得如此姿态,貌似是显得她肯定极喜欢他,故才有此动作。每每这时,韦延清总要低下头,顺势抱提愈紧,直到严丝合缝。
她弯唇一笑,神色柔软:“只是无意瞥见有萤火微光,意兴突发,出来走走而已,王爷何必大惊小怪。”
不约而同的,两人都是片怔。韦延清先笑道:“第一次一起看萤火,还是当年在一梦山河。”
陈绾月接口纠正:“王爷记错了,是京鉴馆的萤火柱。”
韦延清沉默半晌,斟酌道:“什么萤火柱?”
陈绾月淡淡一笑,不语。
这正是韦延清方才想要的表现,然现如今却心里拔凉,突觉那番言语挑逗没意思极了,讪讪跟着扯起唇角,答非所问道:“你相信本王,选妾室是玩笑话,太后更不曾有此意,皆是本王凭空杜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