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并不好,于是出自为在乎之人考虑的心,勉强扯出点点笑意,认真回了他的话。

“我还不曾见过,不好回你,只不过到底是你身边的人,你若喜欢,也轮不到旁人说些什么。身份低些也不成问题,你是王爷,打听好她祖籍何在,还不好抬一抬么?”

一些事情她不能明说,她可以习惯没有家人,但不能用自己的渴望,去束缚别人获得更加充实的一切。或许父母亲人还在,今时她会淡然应对三妻四妾的事实,但失去之后,她不得不渴望着,唯一而又忠诚的伴侣。

男子多妻妾,早已见怪不怪,就连韦史与卢夫人感情甚好,也有两个姨娘。陈绾月回想过往,并心思细腻,也因常为他人考虑,故面对韦延清的提言,几乎不曾想到占有,而是切身为他考虑了一番,说出这么一段肺腑之言。

再则她想,他都点名具体到哪一个了,应是早就有意。

陈绾月向来识趣,因此只心内难受了一下,也不作他感。

毕竟早在几日之前,她连不会成为他的妻都已经预想过了,把一切看淡,又怎会斤斤计较这些。

有一句话叫“今是而昨非”,她看着当下,相守多久是多久,即使最后散了,她也不去怪谁。人本若尘埃,顷刻黄土陇中,顷刻霄汉之间,她连自身都不能从这一段情缘中挣脱出来,又何必去管束那些迟早会发生的事实。

这便是前夜里,她坐在仁寿宫殿外台阶上的所思所感,彼时还在为两人终不能成婚而伤心,只没过多久,这种感觉忽然淡了,太后也走了出来。她来不及再想更多。

只是听了她的“肺腑之言”,韦延清很久没有出声。

她不觉疑惑,试探着问了一句:“你怎么不说话了?”

他翻身向里,背对她不见,环臂冷道:“不想说话,心累!”

陈绾月皱了皱眉,感觉到他这像是生气了,兀自不解了一会,摸黑爬起来,伸手推动男人的臂膀,茫然问道:“是我说错什么了吗?”韦延清仍旧不语。

无奈之下,她焦急万分,恐在这事上引他误会自己不够大方,有碍娶室安顿那苏媳妇的妹妹,忍着难受,忙道:“我那么说只是顺着你的话罢了,并非有嫌她身份低微之意,你别生气。”

韦延清腾身坐起,吓了陈绾月一大跳,诡异的静默中,她隐隐约约觉得那双眸子正在凶狠的盯着自己,后背凉意瘆人。

终于,他出声了:“陈绾月,你就是根木头也能发个芽!”

怒气冲冲的说完,男人径自把衣服穿戴了,越过她下床,阔步夺门而出,“哐呛”的一声,十分巨响。

陈绾月满脸迷茫,又羞又气道:“是你说的要选妾室,连人选都提前想好了,还要我怎么说?”可惜人早就去个没影儿了。

韦延清走后,一路上越想越气恼,碰到一棵榕树,直接伸脚踢了上去,再“框框”打上两拳,正待要走,范动忽然从树上掉下。

两人一高一低,凝视互望。

异常沉默之中,范动拍拍屁股,站起身道:“王爷怎么在这?”

韦延清背过身去,往桥上站了,负手郁闷道:“来打椰果。”

范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也走上桥去,立在韦延清身旁,叹气拍栏。初时也罢,接连不断几次之后,韦延清很难不投去关怀的目光,酝酿一番,还是随口问了一嘴:“怎么着?”

闻言,范动撇撇嘴,转身抱头,悠哉悠哉地称:“家丑不可外扬。”

一语正中韦延清心事,不由得也无意中叹了一气,同背过身去,右手一握,捶栏眺望,只见天边挂着一轮弯弯明月,何其可爱。

两人各有心绪,末了,因都是大老爷们儿,也无意矫情告诉对方,只约着往王府僻静无人的空地去了一阵,再到此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