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没好气地顽笑道:“若真是为看哀家,也用不着日日跑这么勤,只怕是顺便罢了。昨儿个他来,不容拒绝说要接你去王府,也不顾及把哀家这一张脸皮给扯坏了,话里话外都是问你吃得好不好,睡得可安心,又说你认床,用不用把以往常用的枕衾送来几套。”

“这些琐事他不好意思当面问你,也只能烦躁到哀家这里来了。”

毫无防备之下,被崔太后给一顿抢白,陈绾月也禁不住红透了脸,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。

他怎么,连枕衾都问......

不过她确也有些认床,才来那几日自是睡不大踏实,但适应过后也就习惯了。她对客居习以为常,因此也不大注意这些,没想到不等她提及一二,同床共枕后他已经看了出来。据此回想,陈绾月忽然意识到曾经所不为过心的细节。

两人初尝禁果那一晚过后,几乎次次都是他来寻找,便是有几回偶经东房,他起兴说要停留,当晚也大多是温柔以行,若是失控,哑声私语的挑趣,多是逼着要她回答

“觉生吗?要习惯我。”

帐子里即使暖味生香,也仍能嗅到令她心惊不已的冷淡松木气息,透过纱帐,她泪眼失力间,依稀可见独属于世家公子风度的布局,端雅清俊,陌生而又奇异。往往这时,她会抱他抱得更紧,哭得更发心,想从纠缠中挣扎逃缓一口气的感觉也更加强烈。

那时只以为是他有意挑拨,现在想来,多是从那一晚过后便知道她认地儿了。

她记得很深,不管是痛还是乐,几乎都铭刻在心底,当时是在太妃府上。

思潮汹涌,不得不逼迫红了她的脸颊与耳垂,这种事她自然不肯叫人瞧出,阶上又站了一溜儿的宫女太监,还有庄重和蔼的崔太后,陈绾月一时间既不能控制不去想,又不能不怀羞惭,悄也似的低下头去只是沉默。

天边月色朦胧,大殿前掌灯几盏,明夜如昼。眼看陈绾月无法直视太后,后者心目了然,意味深长的细微一声轻笑,悄步走入殿中去。

几乎是猝不及防,陈绾月的思绪忽然断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