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随口哄说了一句,以为阿煜两个怎么也该松开手了。可阿煜又道:“小叔叔会保护好自己吗?”他急忙补充,“小婶婶说的。阿煜也想知道。”

韦延清没什么耐心了。

他没回答,只是挣开了两边拖着大腿的孩子,一刻不再耽误地往外赶去,小厮牵来马槽里养得最为肥壮健硕的马匹,用来替换脚力,韦延清飞身上马,只听一阵马蹄“得得”之声,很快不见了踪影。披风在夜幕下飞舞。

林老夫人望道:“如此就好。不止是我,就连陈姑娘也是料到,根本没有可能拦得住人,只要经此拖劝,能使韦大人谋定而后动即可,何况我想着,他们这对儿有情人,都是心思灵活的,不大可能意气用事。索性撂开手,随韦大人去罢,但愿陈姑娘无事。”

天色越来越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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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

◎“这成什么事了!”◎

皇城之下,宫墙巍峨。

韦延清先回了相府。他必须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入宫觐见,君臣关系犹在,一次擅闯事出有因,再二可就没意思了。无端僭越皇威,于己不仁,于世为贼,天人共讨之。风头正盛时,更该谨言慎行,他自是明白她的良苦用心。

抱着尽量不去多想其他的思绪,韦延清复杂沉默地进了外书房,那厢韦史下朝后,听小厮报说今晨二爷急匆匆打幽州回来,看样子是有要事相议,如今正在书房等候丞相。韦史既喜又惊,一面思子心切,一面唯恐出了什么大事。

但转瞬间,他又心平气和地摸了摸胡须,只要不涉及生死纲常,没什么大事是现在的韦家解决不了的。

书房外安静了才有一柱香时辰,忽然吵闹起来,韦史没法儿,怕闹得家宅不宁,忙命人退了下去,让卢夫人有话过会儿再去私说,别在厅堂外莫名其妙,不知道的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。韦史思及方才二儿子所言,闹心不已。

如今韦家如日中天,他也声名煊赫,儿子们事业有成,女儿们如花似玉,怎一番光耀门楣,积淀祖宗功德可言。他别无所求,只想在晚年享一享这天伦之乐,不成想每隔一阵必要出一件大事。

先是那陈家姑娘勾搭上了延清,府中上上下下厮闹一阵,外面也嘲笑他韦史教子无方,好好一个文质彬彬的世家公子,竟瞒着父母娶了外室。这也不是他侮辱,据旧日耳闻,实是如此。

好容易安静了数日,又一个要死不活,一个终日不归家,放着好好的皇亲不要,临期竟又追去江南,解除婚约,如今虽说两人堂堂正正,但还不是没名没份,只有旁人一声脸面上的“二奶奶”罢了。

韦史实不明白,这俩孩子到底是要哪般才好!

如今又出了这一档子事,他正承宠,蒙受皇恩,突然直接和皇帝杠上,他还要不要风光了,这也事小,只韦家却也要生死难料。恨的韦史气不能气,坐卧不安,直想就此撂开手,随他们闹去。

再则,左右不过是一个女人,没必要把整个韦家都推入危险之境。

但二儿子坚持,韦史只得徐图良策,打定先去探探皇帝口风。

才商议定了,这卢夫人又跑来闹。

韦史头痛不已,那厢卢夫人得知书房内的人是二儿子,也顾不得许多,趁韦史不备,一气进了书房,韦史精明,猜到什么,慌张去追她,却被卢夫人出其不意一个转身锁门给堵掉了去路,如今进退两难,走也不能。

韦延清坐在椅上,怔过一瞬,言辞恭顺地问了安。

然而显而易见的是,对面来者不善。卢夫人走上前,先是抬手打了韦延清一巴掌,气得两眼怒睁,从小到大,这是她作为母亲第一次打自己的骨肉。她咬牙切齿道:“难不成你就是个鬼迷心窍的东西?父母老太太教你的礼仪廉耻都给忘了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