皱眉,严厉斥道:“延清,你这是何故?”

“手滑而已。”

李绅勃然大怒,转身顾不得隐藏与否,冷声道:“韦侍郎好大的胆子。”

宜贵妃忙起身走去安抚,正巧走在一旁,陈绾月下意识看了过去,适逢宜贵妃也狐疑看来,两人视线对上,皆是一怔。陈绾月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,并不纠缠,那厢宜贵妃却骤然白了面色,急劝李绅回席擦拭。

皇帝身份暴露,满堂手忙脚乱间,陈绾月肩后忽觉一道巧力,她没有防备,登时向一侧跌去,倒在毯上。推她的人是谁,不言而喻。陈绾月撑起身,皱眉半晌,眼神再没有半分温度地向那边看去。绿萝忙低了头,韦绮罗似在愧疚。

“还不快扶起二嫂嫂,你这丫头笨手笨脚的,让你布个菜,怎就那般不小心冲撞了嫂嫂!”

韦绮罗呵斥绿萝,绿萝便诚惶诚恐地弯身要上前来。

外面的一众人闻声也纷纷看了过来。

不及陈绾月冷声拒绝,一道熟悉的身影已挡在了她的面前。也只一眼,韦延清将她打横抱起,声调沉缓地说了句话:“头埋我怀里。”陈绾月不曾多想,才缩在男人胸膛前,耳边倏忽响起桌案翻滚的碟盘震碎声,清脆骇人,惊惧四座。

她听见了韦绮罗恐惧又懊恼的失声惊呼,随即是太妃的安抚与问话。

她没有听见韦延清有回谁的话,只感受到他一直在走,再睁眼时,已是来时乘坐的那辆马车上。

陈绾月惊魂未定,心跳仍是怦怦作响,缩在男人怀中不声不语。夜色笼罩,迷雾生凉,韦延清端坐着,垂眸看了多时,忽将她抱在大腿上坐着,温香娇软,足以使得韦延清心内又是疼惜又是震怒。

他并非色。欲熏心,也非柳下惠,唯独如此别无外人两相抚慰的静谧时刻,如同着了魔,不觉低眸视线盘旋半晌,灼热又仔细地一下又一下在陈绾月唇上轻点起来。

渐渐呼吸沉重,气息稍显急乱克制。

她红着双眸,即使不知男人平静之下的暴怒与后怕般的珍惜从何而来,但此时的温情惬意,百般亲昵,都叫她来不及思虑过多,两相意乱情迷,交颈纠缠。陈绾月怔住一瞬过后,慢慢垂下眼睫,一双玉藕般手臂也紧紧拥了过去。

直到她支撑不住,向后倒躲,韦延清方止了势,俯身只是沉默。陈绾月躺了下来,不觉抬手遮住双眼,脸颊泛着红晕,调整了会儿错乱的气息,却也只是一言不发。

她另一只手停在他的胸膛,继而往上,流转于那突出又滚动的喉部。

待韦延清再度低头,陈绾月忽而手腕一个用力,偏头低低地轻笑起来,语音起伏还带着恃娇呼疼的气软:“你又不说怎么着,我再不允你过分的。”

“我过分?”

他抬手一指,脖颈上猫抓似的指甲痕清晰可见,说毕冷呵,薄唇戏谑滚出一声笑,弯身在她耳边垂眸低语。

“露出的脖颈尚且如此,背上岂止这般?”

她倏地红了耳根子,但转念一想,到底不算个实情,哪有那样大的力气去抓花他的背。

韦延清含笑道:“不信?脱了衣服你看看。”

说着就要起身。陈绾月心上羞急,忙也似的拉住他手臂,却也微张丹唇,红着一张小脸说不出话来,她长在深闺,自来对风月宝情懂的知之甚少,大多都听从韦延清之口。譬如男欢女爱那种事,发生时竟也有各式各样的称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