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流景立马转动辅助环滑了过去。

然后他看清了倚靠在巨石旁的那抹白。

沈伽黎手里拎着只红色塑料袋,双腿并拢斜在一边,脑袋靠着巨石双眼紧闭,节奏的呼吸声从他鼻间传出融入风声中。

“哈。”南流景不可置信一声冷笑。

他幻想了太多不堪画面,到最后告诉他,这个人不知怎么来到了荒郊野岭,还靠在路边睡着了。

喉结滚动了下,南流景声音森寒:“沈伽黎,起来。”

沈伽黎听到了声音,慢慢睁开眼

月色倾泻而下,映照出眼前这人模糊的轮廓线。

如鹰隼般锐利含寒的双眸死死盯着他,连接着高而挺直的鼻,深色的唇搭在新雪般的肤色中格外显眼。

沈伽黎:?

“你是谁。”

“什么?”南流景语气不善,“睡傻了?”

“你是谁,我没见过你。”沈伽黎转动着他几欲生锈的大脑,把历往全过了一遍,他可以确定,在他前二十二年中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。

虽然很可惜,他坐着轮椅。

轮椅?

沈伽黎皱起眉头,良久,试探着问:“你是南流景?”

问问,以防认错人。毕竟原文中描写的南流景丑且老,狗见了都摇头,和面前这位完全对不上号。

南流景被他这一句噎得无言以对。

之前他就怀疑一直低着头的沈伽黎会不会都没见过他的真实样貌,得到确切答案后还是感到一丝不可置信。

相处了几个月,怎么可能连住同一屋檐下的人的脸都没见过。

但现在不是关心这种事的时候。

“你买菜,买到这里来了?为什么不接电话?”

沈伽黎还没从疑惑中回过神,随口道:“静音没听见。”

“就算静音也该时不时掏手机看一眼吧。”南流景的声音陡然抬高八度,夹带着强烈的怒意,“你是傻瓜么?”

“是傻瓜啊,你不是早就知道。”沈伽黎觉得这话问得奇怪。

他是废物是傻瓜这件事,南流景又不是第一天知道,大惊小怪。

南流景嘴巴张了张,随着颈间动脉剧烈收缩,他闭了嘴。

这个人总有让人无处发作的本事。

“哦,这个。”沈伽黎忽然想起什么,在塑料袋里掏了掏,掏出一把带着泥土的油麦菜。

南流景冷视着油麦菜,不明所以。

“你要的刚从园子里摘下的青菜,市场买不到,就来了郊区,没找到蔬菜大棚,但是在路边发现了这个。”

“嘟咚。”

心脏再次跳错了一拍。

南流景垂视着他,眼睛睁到极致,乌黑的睫毛轻颤着。

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,这个人为了一句“要最新鲜的青菜”跑到上百公里外的荒山野岭。

心中的愤懑化作了难以置信的可笑,他不断冷笑着,鼻根一阵酸涩。

“沈伽黎,你智商没问题么。”他轻轻问道。

“油麦菜不能算青菜么?”沈伽黎不解。

能不能别这么多事啊。

受不了,永远都是鸡同鸭讲。

南流景一把夺过油麦菜,黑暗隐匿了他满眼的红血丝。

下一秒,他高高举起油麦菜,挽到臂弯的袖子露出劲悍小臂表面附着的一层青筋,鼓鼓跳动,如果以这个状态摔下油麦菜,油麦菜大抵直接砍号重来。

但举了半天迟迟未见下一步。

南流景攥紧油麦菜,指节苍白,良久,缓缓放下手:

“为了这东西自己一个人跑到深山老林,也不懂要勤看手机,万一在这里碰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