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稍整理下衣领,扶正膝间的纸箱,南流景敲敲门,推门而入。
沈伽黎垂着头,宽大的睡衣松松垮垮,于肩头滑落,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连接着分明的锁骨。
不知他在忙什么,专心致志,乌黑润泽的睫毛荫掩了瞳孔,看不出情绪。
他明明听到了南流景进门,却巍然不动,自顾忙着手头的事。
南流景没料到他如此冷淡,突兀有点不自在,硬着头皮道:“身体好些没。”
沈伽黎没回答他。
“这个,一万只纸鹤,你要的。”他打开箱子放在沈伽黎身边。
沈伽黎抬起头揉了揉酸痛的脖颈,古井无波:“真的有一万只?”
南流景:……
是……怎么发现的。
沈伽黎深吸一口气,将手中的东西摔在桌上:“辛苦你了,找了那么多兼职帮你折,还找到了我头上,并且,只有八毛一只。”
南流景终于看清他手中的东西,千纸鹤。
为了八毛钱一只的千纸鹤,沈伽黎拖着病体起来充实他的小金库,他会折这东西,小时候为了给妈妈准备礼物三天折了一千只,但这一次,折一会儿就犯困,睡睡折折一下午就折了五只。
赚了四块。
南流景却还拱火:“我明明出价五十一只。”
沈伽黎脸色煞白,斜斜瞅着南流景,从他的眼中分明看出了“我不活了”。
该死的中间商,光赚差价都能在海边买别墅了吧。
南流景淡定改口:“既然你也有帮忙折,我就按照初始价格给你,虽然给秘书们是五十,但我心里的初始价格是五万一只。”
南流景打开手机,转给沈伽黎25万:“收钱。”
本以为及时挽救了,可沈伽黎看到钱后,小脸耷拉得更厉害。
虽然这纸鹤是折给他的,但五万一只,为什么不把这一万纸鹤都给他折了?怎么想,都痛失五个亿。
见他依然不开心,南流景又道:“记错了,开始的心里价位是五十万。”
说完,打电话给助理,让他明天跑一趟银行给沈伽黎的账户转二百五十万。
沈伽黎:!
二百五十万!
人生后花园的美梦一下子实现了一半!
但要警惕,对方是南流景,保不齐哪一天他就会把钱要回去。
南流景抬眼,观察了下沈伽黎的表情。
他还是没笑,正常人收到这么多钱很难不喜形于色,到底什么事才会让他开心。
*
南流景翻开沈伽黎的体检报告,所有检查项目仔细看过一遍,并没有标注任何心脏病史。
根据医生签名他查到了电话号码,打过去询问情况。
医生对“沈伽黎”这个名字可谓印象深刻,因为是财团联姻,所以当时对他的检查报告多看了几眼,并确切告知,在体检时并未检查出任何重大疾病,心电彩超一切正常,并且也没有南流景说的心脏手术刀口。
那很奇怪,如果是婚后手术更说不通,日夜相处的情况下,沈伽黎不可能趁此时间做手术。
那么刀口是哪来的?
南流景决定等沈伽黎痊愈后带他去医院做个检查。
虽然经过手术,但心脏病就像个定时炸.弹,说不定哪一天就炸了。
可还是想不通,为什么体检时没有检查出,根据医生的说辞,在做心电图时要脱掉上衣,但并未发现他的身体上有任何刀口。
如果是婚后而为,更说不通。
南流景抵着额头,做了个深呼吸。
这件事让他疑惑,更忧虑,第一次,为了一个人方寸大乱。
思忖的间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