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只知道,所谓的教养是能让和你共同相处的人感到舒服放松,而不是强行要求对方来配合你的习惯。”他拎起馅饼,“以及,入乡随俗尊重各国文化,才是真正有教养的表现。”

沈伽黎说累了,但还是补了最后一句:“中国人从出生以来就在学习使用筷子,筷子没办法把馅饼切成小块。”

艾凡睁大了双眼,喉结滚动着。

是这个道理么?

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,还是第一次有人让他产生了这种奇怪的感觉,有些……无地自容。

吃完一只馅饼,沈伽黎蚌埠住了,胃里开始翻江倒海,酸水一股股往上涌。

对面的艾凡还在慢条斯理用开口器在鸡蛋顶端打开一只圆形小孔,露出一点蛋白,接着在蛋白表层撒上胡椒盐,用指甲盖大小的骨瓷勺舀着吃。

沈伽黎已经到了极限,再不走他真的会发疯,但如果现在拍屁股走人,乱葬岗就是他的结局。

为了钱再忍一次。

他拎起一枚水煮蛋往桌上一磕,知道对方龟毛还特意戴上一次性手套,剥好蛋递过去:“叔叔,快吃,我要回去躺五分钟。”

艾凡差点没被红酒呛死。

叔叔?他中文不算熟练,但“叔叔”二字怎么想都不是用来形容他这个满打满算才算三十的男人吧。

再看看那枚鸡蛋,剥得破破烂烂,角落还粘着没剥干净的蛋壳。

对桌的亚洲男人脸上明显不耐烦,都这么不耐烦了,竟还会主动给他剥蛋。

不知怎么看出来的,总之就是从他身上看出一丝母爱的光辉。

艾凡掩饰性的一清嗓子,从他手里接过蛋,用英文低低道了声“谢谢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