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荑摇摇头,她低着眼遮住了快要泛着泪光的眼眸。
“又说?谎。”外婆费力握住了她的手,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冷意,她没说?什么,只是静静帮她捂着,似是呢喃:“这么不爱惜自己,也不知道我?走了你怎么办。”
乌荑手一抖,有些失态地半个身子趴在?床边,两只手反握着外婆,心脏酸肿到窒息的疼痛,她压根不想听这些话?,她恐惧且害怕离别。
“外婆,”她闷闷出声,强行压住快要溢出来的哽咽,“我?会留下来陪你过除夕。”
外婆没说?话?,半晌后喘着气道:“囡囡,你这两天是不是又去了那里。”
乌荑知道她说?的是哪里,外婆从?不反对她去郦城,但她没想到外婆会在?这个时?候提起。
她点头回答。
外婆看着她,浑浊的双眼里倒映着乌荑的面孔,艰难道:“囡囡,不要再查下去了。”
.......
夜晚乌荑主动留下来陪护,本来向?玉凛也想陪她,但被她勒令先回去休息,明天早上再来换班。
向?玉凛知道自己怎么说?她也不会听,于是没跟她唱反调,顺从?地应了下来。
外婆睡得越早,起得也越晚,有时?候如果没人去叫就不会自己醒来。
乌荑喂过饭和帮她擦拭完身体后才回到另一病床上,把帘子拉上就是一个独立的小空间。
四周静悄悄地,只有外婆不怎么安稳的呼吸声,以及机器运作泛出的绿光。
乌荑辗转难眠,哪怕身体已经困倦,可大脑的意识却是十?分清醒,她不由?得想到了外婆让她别继续查下去的那句话?。
外婆说?完后任由?她再怎么追问也不愿继续透露。
乌荑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发呆,外婆怎么知道她在?查舅舅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她为?什么会说?那么一句话?。
她想不通,舅舅的死那么蹊跷,当年就没个说?法,现如今难道还不行吗?
乌荑想着,手不自觉抚摸到了手臂那处才纹好的纹身。
那里睡着一只鲸鱼,一只跟荆向?延手上一模一样的鲸鱼。
在?纹到她手上之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?,而现在?,世界上有了两只同样孤独的鲸鱼。
心脏似乎因?为?这点而加速跳了两下。
乌荑很少?会做好梦,或许是神经放松下来就会容易能到往事。
困扰了她几年的梦魇,今晚难得的没有出现。
她梦到了那年在?南城跟荆向?延的初见后续。
不小心将他?拍进?照片后,梦境里,她下桥朝他?走了过去,看了眼他?摆在?腿上的画本,问他?:“你在?写生?”
荆向?延挑眉:“我?以为?足够明显了。”
乌荑凑过去看了看,在?见到跃然于画纸上的人物时?,她弯了弯眼,指道:“是在?画我??”
“画得急,是有点不像。“
“不,我?是说?,还从?来没有人画过我?。”
“那我?还挺有眼光。”
乌荑忍俊不禁,她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性格的人,打趣道:“这属于偷画吗?”
“你也偷拍我?了,咱两算扯平?”荆向?延笑笑。
面前的景象逐渐模糊扭曲消溶,然后再次重组成另一幅画面。
他?们的相遇是在?南城的夏季,而那时?候又恰好处在?梅雨季,阴雨连绵,啪嗒的雨声接二连三落在?窗外,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。
乌荑被困在?酒店里什么也做不了,闲的时?候就挑挑以前拍过的照片再拿出来修,而在?翻到荆向?延的那张时?,她看了好几分钟感慨着得出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