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给刘育倒了杯水,而后去了灶间,刘育将湿衣物脱下来铺到烘笼上,自己搬了张短腿小凳坐在炭盆边,从盆里捡出地瓜时,看见几颗浅埋着的新烧的香丸。
那少年此刻正在处理一只野兔,墙角竖着把宽背大刀,刃上的血迹盖了一层紫斑的锈,他的手熟练的动着。
放出有大半碗兔血后,便端起来一饮而尽,他舔着唇上的血,心里犹觉不够。
自被告知患有失血症后,他便变得渴血,想尝尝人血的心思时不时就从心底冒出。
他舔着碗壁上的血迹,心道家中恰来了只做客的蟊贼……
等到中夜,他要用那把裁纸的小刀割破蟊贼的手指,然后将冒血的手指含进嘴里好好吮吸,他这般想着。
然而这一切没到中夜就发生了,因为他从灶间出来时,袖上沾了一串血而不知,刘育那鼠一样警惕的目光察觉出来了端倪,预谋不辞而去。
只不待刘育往门边摸近,他的身体已拦在门前,两人之间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,他状似从容的朝流着汗的刘育渐渐逼去,“贵兄的额头怎么……好多汗,热的么?”
刘育自知暴露,以为他是什么食人魔,吓得求饶,说自己家中只剩老母一人,他死了无所谓,可他的老母便没人赡养了如此云云。
少年的脸上露出复杂的动容,但他只想取点血,并不想杀人,于是他捉住刘育,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,取布擦干净了刘育的手指,便用刀刺破了指头。眼睛紧紧盯着底下哽咽畏怯的脸,甚至那两弧丰满的脸颊都跟着发抖。
细白的贝齿轻咬着短短的手指,血的滋味咽进喉管。
吮了一会便松开了给刘育包扎好。
此处离城还有几十里,翌日清晨,那少年把蜀悉地里的袋子提出来还了刘育,甚至借了头驴亲自送他进城了。
……
个把月的中夜,秋雪坐在炉前煎药。
他在街南找得了一处两间房的小院,已经收拾妥当,但依旧住在茅屋里,怀着微薄的希望只等着囊无一钱的刘育回来。
喝了药后,他走出门去,到了河埠头上,在这万户都睡了的时刻,两个面生的彪汉坐着舢板向岸靠来。
不久两人便系船了登岸,目的明确的他们都没注意到站在树荫底下的秋雪,粗嘎的交谈声像一面大掌,狠狠攫紧秋雪的心,挤出淋淋鲜血来。
熊阔的背上,缠着黑布的刀令秋雪心惊。
“我的刀碰了几个口,补了回没弄好,现在难使得很,割头就交你了。”
“好说,你仔细点搜。”
“哼,保准地皮都翻起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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甜蜜蜜的日子,啵~?( ? 3?)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