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雪直直的看着他那乌亮的眼,点点头。随后便被他毫不留情的挖苦道,“就你那烂洞我稀罕?去去去。”

“我只和你做过,身子是干净的,很早前你买了我好几年的身子,只是你不记得了。”

“哦……那行,那我要纳妾,纳个十房八房的,你一辈子侍奉我一家子,我就愿意。”

“不,只能我和你。”

“嘁,那就拉倒。”

秋雪拦住他拉被褥的动作,继续争取,“没人比我更疼你,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,你……”

刘育厌烦的打断他,“整日关起门来肏也算疼啊?你也让我这样疼疼你呗?全镇子女人都是你的,我看一眼也不行,还要给你教训,这么喜欢她们你咋不全娶了?专挑我的屁眼惦记,你大爷的,犯贱!”

“不是这样,是我心悦你,无论你怎样都能引起我的爱,骂我贱也好,是真的,你摸……”秋雪说着,拉过刘育的手按在自己的勃起的胯间,刘育脸色一恶,一把子甩开。

又听他继续说道,“我只恨我们不是一体……每回你哭得可怜,我还硬着……便,便只能停了。”

“你这话比肏我十遍还让我恶心,心悦我你还不配!你这贱人只配爱贱人!”刘育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,被一个到处媚人的东西纠缠,还说爱他,这不就等同于把他媚过的人与自己摆在同个地位了么!简直羞杀了他的先人!

秋雪缄默了,拦着他的手渐渐的松开。

刘育扯过被褥道,“假惺惺。”后又缩了进去。心里开始辩驳起秋雪方才的话来:疼他?真是敢说!要他疼还差不多!肏了个爽后再卖可怜,他可不买!

秋雪整个人像凝住了一动不动,眉还蹙着,垂眼愣愣的斜看床头。

直至五更夜了,刘育都已经睡着了正在做着梦,才听得秋雪躺下,隔着被褥低语。

那声音含着哽咽,像是方才无声的流了一次泪。

也不知他脑中混乱的想了什么,轻轻抚着那团被,湿咸的泪断断续续的划过脸颊,“……我也不知该怎样做。”

“妄想和你像小两口那样恩爱,分明是强求不来的。”又仿佛自言自语,“你说得对,为娼则贱,一辈子科考无缘,不能给你锦衣玉食……凡我身上能给的……算得了什么……”

“我……什么也不是……”

寄身在南风馆那么多年,终于得来了自由身,可仍是没有独立的户籍。

离了群体的生活倥偬间变为孤身一人萧条条的活着,这又有什么意思,自由身的娼妓就像是柳絮,在树上凭风欺凌,落地了遭人践踏,到头来仍是冶叶倡条。

他摆脱不了。他不愿依傍豪门大户,娼妓的自由是什么,不过是赎了身后,再择一个卖身的地方。

现在活着还能靠着喉咙和一双手吃饭,将来能靠什么呢?

他又要怎么多养一个刘育,现在的用度已是入不敷出,唱曲攒来的钱也用掉快过半……

他什么都没有。

那只手一边抚着,眼掉得更多。他想,到哪日东窗事发,他将刘育送走,独自静等刀挥来的那阵快风也是好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