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玉璋听了,摇摇头,回一句:“医者医病,难医人心。”

叶蝉隐约觉得他在暗示什么,并不想接话,就敷衍地说:“人心千变万化,深不可测,自然难以医治。”

段玉璋说:“但我不会放弃的。”

叶蝉敷衍地笑夸:“璋先生医心坚定,真乃当世活菩萨。”

段玉璋摇头说:“活菩萨不敢当,我心很小,只是想救我在乎的人罢了。”

他叶蝉多幸运,是他在乎的人。

叶蝉不知他的心思,问道:“璋先生打算怎么救?”

段玉璋说:“救人先救心,救心则以心换心。”

叶蝉听得似懂非懂,一时不知说什么。

段玉璋见他沉默,便问了:“可知我为何跟你说这些?”

叶蝉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

第564章 我已经死过很多次了。

段玉璋看着他的眼睛,缓缓说:“叶蝉,我希望你苦海无边,回头是岸。”

叶蝉:“……”

他果真什么都知道了。

也是,他这个计划漏洞百出,根本也隐瞒不了多久。

“如果我不呢?”

“识时务者为俊杰,叶蝉,你还年轻,不要把自己葬送在这里。”

“我已经死过很多次了。你以为我怕死?”

他是地府都不收的人。

一次次的死里逃生让他明白一个道理:人生得意须尽欢。

而他的欢乐在宁小茶身上。

想到宁小茶,一颗心就揪着疼。

他真的想去看她。可惜,祁隐把她看的很严。她也很少外出,多数时间都待在泽恩殿里。他进不去,蚀骨相思实在难熬。

或者死了也好。

如果他再一次死在她面前,她是什么心情呢?愤恨的、痛苦的、惋惜的?

这么一想,他已经开始期待死亡了。

“我知道你不怕死。”

段玉璋用一种温柔而慈爱的眼神看着叶蝉,继续说:“你的成长环境让你无惧死亡,但叶蝉,人这一生,有很多事,比爱与死更重要。”

叶蝉听得不屑:“璋先生,如果你想用这些大道理说服我,那你要失望了,你连段玉卿都说服不了,怎么可能说服我?我跟段玉卿是一样的人,都贪恋着宁小茶,无论别人说什么,都不会放弃。除非我们死了。这是一场只有死亡才能结束的爱情。”

段玉璋摇头:“不,你错了,除了死亡,还有遗忘。就像我失忆,忘掉前尘往事,甚至也忘记了宁小茶,叶蝉,没有什么,是遗忘解决不了的。”

叶蝉皱起眉,听到了不对劲的地方:“你忘记过宁小茶?什么意思?你们之前认识?”

段玉璋压抑此事压抑很久,这会,忽然想找个人谈谈,便如实说了:“有过一段短暂的缘分,不过,缘起缘灭,已经如风而逝了。”

他都看开了,便觉得他们都有希望。

实则他年龄最长,心智最成熟,比之叶蝉、段玉卿强太多了。

叶蝉不走心地说:“璋先生阔达。”

段玉璋淡笑:“不是阔达,而是允许,你试着把自己当主宰者,允许一切发生,允许她不爱你、排斥你,当然,你也可以允许自己继续爱下去。前提是不去打扰她。”

他传达着他的超脱智慧。

叶蝉敷衍地点头:“璋先生是高人,我受教了。”

但受教又如何?

他还是想要宁小茶。

段玉璋开解过后,为他指明道路:“你是叶家独子,如今你姑姑叶风澜顶起了叶家的门楣,正是需要你的时候。你回叶家吧。富贵前程,尽在你的脚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