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倒在她身边,眯着眼睛,重重呼出一口气,像是吃了寒食散,舒坦得飘飘然。

可惜,这飘飘然之感快速消散,且换来一种巨大的空虚。

他什么都做不了。

面对她的渴求,他什么都做不了。

他是个废人。

她的存在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这个残酷的事实。

他坐起来,冷着一张厌世脸,瞧着昏睡中的女人,灿若桃花的脸,活色生香的身段,情欲浸染之下的粉红,热腾腾的,像是刚煮熟的肉,勾着人的食欲。

他在北疆时,看过赤鹿部的凶残,他们把女人当两脚羊,特别钟爱尤小怜这样鲜嫩的货色,她活着会被争抢着吃掉,死了也会被争抢着吃掉。

他盯着她饱满的起伏,挑选着最可口的部位。

口干舌燥的感觉再次袭来。

谢政安下了床,取来酒水,狠狠灌下一口。

酒香四溢,混合着女人的体香,让人只想醉生梦死。

果然温柔乡是英雄冢。

谢政安喝着酒,从一旁的架子上拔出剑,大步走了出去。

“陛下!”

守在外面的重甲士兵见他持剑出来,纷纷惊恐地跪了下来。

崔竭以为他喝醉了,忙上前说:“陛下,刀剑危险,万万保重龙体。”

他低着头,微弓着身,举起双手,想要接剑。

谢政安没把剑给他,相反,他持剑抵住他的肩膀,命令道:“来,杀一场。”

崔竭哪里敢跟他比剑?

他跪下来,低声道:“陛下醉了。”

谢政安摇头,眼神冷戾:“孤很清醒。”

他清醒地看着自己被诱惑,然后清醒地看着自己的无能。

谢政安现在满身戾气,只想发泄出去。

崔竭不知内情,直接磕头:“陛下三思。”

谢政安不是个有耐心的人,见他墨迹,直接一脚踹他肩头去了。

“废话什么?你要忤逆孤?”

他喜怒不定,随时随地想杀人,才不管他是什么功臣之后,本身也有从龙之功。

“属下不敢。”

崔竭被踹倒了,忙又爬起来,跪好了。

谢政安已经走去了殿外的空旷地带:“那就站起来,跟孤杀一场。”

先帝重文轻武,觉得武夫愚笨粗鄙,他是储君,为投先帝喜好,也不敢在武艺上花费太多时间,尽管他很有天赋,武艺学得很好,也不敢表现出来。当年那场皇家狩猎,他是不敢展露真本事,才遭了他们的毒害。

现在,他宣泄武力,肆无忌惮。

崔竭从小习武,还师从徐青瞻,更有很多实战经验,加之年轻力盛,杀遍军中无敌手。

谢政安跟他比过剑,论实力或有不足,但他比崔竭疯,完全是不要命的杀法。

“砰!咚!”

两剑碰撞,一路火花闪电。

谢政安杀得很嗨,矫健身姿在空中翻滚跳跃,一身红衣,像一团燃烧的火,变幻不定,时隐时现。

崔竭有所顾虑,只敢用上八成功力,可算是倒了霉,没一会,胳膊、脸颊就挂了彩,后来发髻都被削散了,如果不是他躲得快,脑袋都要离家出走了。

“陛下饶命!陛下饶命啊!”

他跪在地上,披头散发,磕头求饶。

谢政安看他这么狼狈,忽然觉得无聊透顶。

“无趣。”

他轻呵一声,丢下了手中的剑。

“砰!”

长剑落到地上。

崔竭见了,忙捡起来,擦拭好了,递给何悯,让他放回原来的位置。

“站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