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落曾经在京中不起眼,唯一有记忆点的是“高岭之花”的好友。

当时的洛神游会自然是邀请的江姜,他只是被江姜带进去的,但曾经觉得十分张脸的谈资到了现在,已经开始改头换面

江姜现在已经落魄,死了丈夫,带着儿子,所以再说是被江姜带进去的自然没脸。

就变成了“一起”。

“那时江江在京中十分有名气,有许许多多家的公子都在追求他呢,倒是没想到,他最后嫁了个军汉。”

说到最后一句,苏落拿着手帕遮了遮唇角的笑意。

贺敛淡淡的扫了他一眼。

这一眼,让苏落倏地僵住身子,背后发了一层冷汗,这时候才突然想到,贺敛作为镇北侯,是晋朝军权掌控者。

要真是细究起来,贺敛是军汉头子。

苏落脸色苍白起来,捏着手帕不知道说什么了,攥着手心嗫嚅道,“我...我...侯爷您尝尝今天的菜。”

贺敛移开目光扫过晚膳,大部分都是荤腥,大概是已经放了不短时间,上面凝着一层油。

只有最边角的地方放着一碟颜色清浅的素菜。

贺敛不喜侍人在旁照顾用膳,于是自己用夹了一筷,“是北地的菜色?”

苏落皱眉迷茫的“啊”了一声,“是吧...嗯,我问问春儿。”

春儿躬身道,“侯爷,这是那位江夫人带来的,说是北地特色的玉脂翡翠酥,用时令的野菜和酥饼一起做的。”

苏落一听到江姜心中就皱眉,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贺敛的神色,却琢磨不出什么来,只能讪讪道,“这...侯爷您见笑了,一盘野菜而已,春儿,还不赶紧撤下去。”

贺敛道,“不必。”

他搁筷起身,淡声道,“军中还有要事,你先用膳。”

苏落看着贺敛毫无留恋大步离开的背影,心中寂寞又酸涩,春儿作为苏落的贴身哥儿侍人送着贺敛离开才回来。

春儿看着苏落低沉的模样,轻声安慰,“主子,您别难过,侯爷这些时日这么忙,却还来您这边用膳,已是十分关心您了。”

“关心?”

苏落攥着帕子哀哀切切起来,“确实关心...每月初一十五到我这露个面就走,怎么也不...”

都说镇北侯深情洁身自好,后院也就只有一个镇北侯夫人,膝下也只有一个嫡长子。

但是只有苏落知道自己过的是如何寂寞的日子。

苏落抿唇嘟囔,“你说是不是有人勾引了侯爷,让他榻上满足了,才从不找我?”

苏落出身商户,说话做事不似大家公子内敛保守,这让春儿一个未出嫁的哥儿都羞红了脸,“主子...”

“罢了,你给我整理一下今儿生辰礼要邀请的人。”

这事按理说是该侯夫人自己做,但苏落闺中的就没学过,平日也不喜看书,一看字就头疼,手边有娴熟的人自然是让春儿来。

春儿应了一声,又道,“主子,少爷方才似乎找不见了,乳母那边说您带走了。”

苏落想到今儿就有些烦躁,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儿了,就知道哭,见到他也不亲人,要不是他没机会跟贺敛生下其他嫡子,早就.....

他撇嘴按了按太阳穴,“哭的我头疼,我让周妈妈带去睡觉了,一点都不亲人。”

春儿即使没嫁过人也觉得不对了,这孩子不自己带当然不熟。

“这”

春儿话音未落,就传来小孩儿哭喊的声音,紧接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奶妈妈抱着个小孩儿进来。

“夫人,少爷一直哭,您看看是不是... ”

周妈妈抱着的小孩儿包裹着绸缎衣服,小脸苍白,哭声尖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