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伏把整个背部窝在费薄林怀中,后脑勺仰了仰,枕在费薄林肩上,发觉费薄林的身体比当年又宽大了几分。
他如今的视角正好对上费薄林线条凌厉的下巴,下巴上那条伤疤在车内的光线中忽隐忽现。
温伏举起胳膊,食指在费薄林的疤痕上来回抚摸。
费薄林没有阻止,只是低眼看着,任由温伏温凉的指尖擦过自己下巴上的伤痕。
他下午不用办公,也没有戴眼镜,眼神不再由那一层薄薄镜片阻挡,就这么垂视到温伏的脸上,眼底是无尽的耐心和一点无所谓的纵容,像在看自己亲手喂大的一只猫,或是捡回家洗干净的洋娃娃。
背后有什么硬物硌在脊骨中间,温伏停下动作,微微起身往后看,看见费薄林脖子上用黑线挂着的朱砂佛牌。
这个佛牌费薄林戴的位置很深,吊坠在他两胸之间,不是衣服脱了,根本发现不了。
佛牌的左下侧缺了一个角,大概是戴了太多年,上面的佛像也很模糊了,温伏拿起佛牌摸了摸,问:“它有保佑你吗?”
费薄林看着佛牌,更多是在看温伏拿着佛牌的手:“一直在保佑我。”
抵达医院后温伏在下车前戴了一个新口罩,车里开足了暖气,费薄林穿着司机的衣服把温伏送进门诊,医生检查过伤口后重新做了包扎,又开了一些消炎药让温伏吊完针再走。
这时候温伏终于想起远在公厕的周纪,趁费薄林去付钱的当儿,在几层衣服里摸摸索索找到费薄林给他放好的手机,刚刚开机拨过去,就听见周纪在那边急得直跺脚:“我的祖宗啊,你终于接电话了。”
周纪解完手回来,只瞧着饭店里一个人也没有,绕到后厨去问炒菜的,厨师说不知道啊,小伙子不知道看着什么跑出去,老板娘也跟着出去,就没见人了。
周纪打听完出来,一边拨温伏电话,一边见着河那边桥上桥下许多人,想也没多想,就跟着跑过去看了。
到了桥边才知道是有人溺水,警察救护车全来了,河岸边的人我一鼻子你一嘴巴说什么都听不清楚,周纪也没心思打听,小聂那边来电话说接他们的车就要到了,这边温伏还不见人,正不晓得怎么办,温伏就拨回来了。
周纪问:“你跟谁在一块呢?”
温伏说张张嘴,说了个周纪能听懂的称呼:“费薄林。”
周纪在电话那头先是一怔,随即松了口气:“费董啊……吓死我了。这儿有人溺水,我以为你掉河里了呢。”
听见温伏沉默,他那口气又提起来:“怎么了?该不会真是你掉河里吧?”
温伏摇头:“没有。”
周纪一口气又放下去:“那你现在在哪儿呢?”
温伏说:“在医院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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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纪:玩的就是心跳
17
温伏挂了电话,费薄林正好缴完费取药回来。
没几分钟,护士整理完吊瓶端着一篮子要过来扎针。
打针要先做皮试,皮试针头比吊针小一圈,看起来也就更尖锐一点,温伏坐在注射室里,旁边站着费薄林,正当护士举着针要往温伏手臂上扎时,温伏仰头看向费薄林。
费薄林:“……”
他的一只手护住温伏的肩,一只手抬起来遮住温伏的眼睛。
其实温伏对于扎针这种事并不害怕,过去这几年因为劳累生病进医院的次数也不少,没有费薄林的时候,针头扎过来,不出声不喘气地也就扎了,这会儿费薄林在身边,不管怕不怕,总归还是要赖着让费薄林捂眼睛的,否则就感觉亏了。
总之是这么个心思别人家孩子打针都有家长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