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他那张长满疙瘩的臭脸,忍不住“yue”了一声,下一瞬却控制不住地抬手抚上他的脸。
“脸都冻僵了,我给你暖暖。”
男人“啪”地一声打开她的手,斥道:“蠢妇,男人做事你滚一边去。”
姜锦婳被他一把推开,踉跄着扶住结冰的树干才没有摔倒,脸都气青了。
有个声音在心中呐喊:杀了他!杀了他!
她闭了闭眼,第N+1次在心中发誓,今夜就杀了他!!!
马车磨磨蹭蹭,小一刻钟的路程,硬是被车夫驶出近两刻钟来,搞得跟在马车后那男人冻成了孙子。
马车终于驶进了宣远侯府所在的巷子,男人兴奋又紧张地贴着墙缩在了门前的石墩后,只等姜缈的脚一跨进去就大喊报信,让里面的人抓紧时间上吊。
马车却停在了永宁侯府门口,等了好一会儿,都没有看见人从马车下来。
此刻的姜缈,已经出现在宣远侯府大厅里。
她给自己施了个障眼法,无声无息地站在大厅门前,欣赏一出好戏。
原本还算得体的侯府前厅,如今已经明显破败了。
那些本还值点钱的花瓶、香炉、壁画少了大半,想来都进了各家当铺,可见如今侯府的日子有多艰难。
宣远侯、宣远侯夫人、姜沣紧张地踩在独凳上,握着梁上垂下的绳套,手指泛白。
老大姜沛则是坐在椅子上不停喘气,眼窝深陷,颧骨高耸,瘦骨嶙峋的身上撑着明显大了许多的衣裳。
眉宇间焦灼不已,有气无力地说道:“爹,若是姜缈真的见死不救怎么办?”
宣远侯一口老血差点喷出,紧紧闭上眼,忽而睁开。
几乎是咬着牙道:“我已经说了十多遍了,我早已安排在人周围,她若见死不救,就得被人戳断脊梁骨!!!”
姜沛缩了下脖子,“我、我刚才又忘了。”
他被夷安玩垮了身体,还染上古怪的重病,每日有一半的时间都恍恍惚惚的,如同白痴。
宣远侯夫人望着绳套发呆,要不,就吊死算了,这个家离家破人亡也不远了,她先走一步好歹还能落个棺材。
姜沣紧紧抿着唇,眉头紧锁。
他其实是认为姜缈不会管他们死活的,但心底深处还是有一丝幻想,万一呢?
万一姜缈心软了呢?
深深吸了口气,给自家大哥、也给自己鼓励。
说道:“毕竟这里是她从小生活到的家,回到熟悉的地方,她一定能回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,不忍我们自杀的……
到那时,我们再好好跟妹妹说说自己的想法,真心实意地给妹妹道歉,兴许能求得她的原谅。
即使是她不愿再回来,只要她能在长公主殿下或摄政王面前,帮我们说几句好话,就能让我们好起来。”
说到这里,姜沣胸膛剧烈起伏起来,真想回到接姜锦婳回来那天啊,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,他一定一脚将那所谓的亲妹妹踹出去,有多远踹多远。
姜沛掀了下唇瓣,露出一抹讽刺意味的笑。
可能吗?
姜缈但凡还对姜家有一丝情分,就不会明知自己被夷安那老母狗欺骗、操控而放任不管了。
但他不能说,也不敢说。
他看出来了,自家爹已经疯魔了,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个拙劣的局上。
如同当初他疯魔般将希望寄托在姜锦婳身上一样。
宣远侯烦躁不安,冲姜沣说道:“你再去门前看看姜缈来了没有?”
不待姜沣回话又自顾自骂开了,“姜锦婳那个蠢货,请个人都请不来,三天不用给她饭吃了!”
姜缈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