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麻烦晏指挥使吊着他一口气?,别让他轻易死?了。”她对晏广济道。

晏广济眼眸微垂,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,他问:“匕首上真的淬了花溪草吗?”

“少?量而?已。若是伤口凝固,按一下就能再继续流一会儿,留给你慢慢玩儿吧。”虞悦耗费太多心神,疲惫地屈指按按眉心。

晏广济比刘仲渊更聪明,从他们?的对话中不难提取信息,再结合近期发生的事情,立刻明白过来虞悦在?瞒他被刘仲渊所伤之事,而?且不止是伤了,还差点死?了。

“刘仲渊的人用?花溪草伤了你,还差点儿……”晏广济压根儿不在意刘仲渊的伤情,紧盯她的眼底仿佛要燃烧出一团火焰来,“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?我又不会阻拦你报复他,你……”

虞悦半是无奈半是愠怒打?断他:“事情已经发生了,说了又能怎么样?呢?像现在?这样?大吵一架吗?”

“三年前?你瞒着所有人擅闯齐国宫差点儿殒命,还不涨教训!当真是好?了伤疤忘了疼,你要莽撞到?何时?”晏广济大步逼近,近到?与?她只?有一步的距离。

虞悦执拗地回望他,发现他的眼眶中似有水光闪动,与?三年前?的记忆重叠,她眼睫轻颤,后退两步,僵硬道:“这次和?那次不一样?。”

晏广济急火攻心,一口气?差点儿提上不来,再要上前?时,梁璟一个闪身插到他们二人中间,把虞悦护在?身后,眉头紧锁,语气不善:“晏指挥使适可而止,她累了,我要带她回府休息。”

他几乎与?梁璟一般高,两人四目相对,眸中尽是怒意,谁也不肯后退一步。

虞悦整个人被笼在?梁璟的身影后,食指飞快地从眼角掸去一滴泪珠,红唇紧抿,决然转身离去。

梁璟略带警告地瞪了晏广济一眼,和绣鸢一起迈着大步跟上虞悦的身影。

晏广济扬起下巴,望着牢顶,颤声吐出一口浊气?,快速眨巴几下眼睛,促使眼眶中湿意褪去。他偏头看到?地上的刘仲渊,走到?刑室外对密使道:“把他吊起来,先不必用?刑,看着别让他死?了就行。”

一钻上马车,虞悦抱臂坐在?角落里,埋头靠在?车厢上一言不发。梁璟没有说什么,坐到?另一侧,与?她隔开些距离,给一直紧绷的她自由?喘息的空间。

良久,她吸吸鼻子,闷声道:“王爷是不是想问我什么。”

梁璟轻轻摇头,语气?温和?,像是在?轻哄她:“我现在?什么都不想知道。”

虞悦知道他一定听到?晏广济说的话了,大概猜到?他的想法?,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冒出来,固执地想听他亲口说出来,她莫名被那道声音蛊惑,明知故问:“为什么?”

“因为我善解人意。”梁璟耸耸肩,一副骄傲又无奈的样?子。

“噗嗤”一声,虞悦不禁轻笑出声,但她心里有事,连带着这个笑容也并不如往常轻松。

“啊,”倏地想起什么,她一拍脑袋,“王爷今日还有公务在?身呢,怎么与?我一道回府了,我不急,先送王爷回刘府,我可以慢慢回去。”

说着,她欲向外喊车夫改道,被梁璟抬臂拦下,“你确定不需要我陪着?”

好?吧,其实有点需要的,但是他好?不容易靠伪银案立功,在?朝中有了政绩,抄家抄到?一半回家了?明日定会被那群言官围攻,参他几本玩忽职守,她的伤岂不是白受了!

她脸上的笑容转为苦笑:“王爷还是赶快回去吧,公务比较重要。”

“我觉得你比较重要。”梁璟不为所动,淡然道。

这家伙今天净以一种暧昧的姿态,说一些云里雾里的话。

她现在?心里着急,不像前?两次反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