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悦赶紧穿鞋下床,顾不得梳妆,把?仍然微微潮湿的发尾全部甩到身后,套上外袍,披上大氅就要出门。
一打开门,就和门外正要推门而入的梁璟险些撞了个满怀。
比视觉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嗅觉。不复往日好?闻的松木香,倾刻间?,一阵浓烈的血腥味飘入虞悦的鼻腔内。定睛一看,一向洁净的紫色锦袍上被喷溅大量的血迹,她?紧张地抬头去看梁璟的脸,发现他半边侧脸上一片殷红,是被抹过的,早已干涸的血迹。
梁璟愣了愣,低声道:“怎么醒了?不多睡一会?儿?”
虞悦抬头去触碰他的脸颊,急切地问道:“伤到哪儿了?快给我看看。”
然而梁璟下意识地后撤半步,偏头躲开了她?的触碰。
虞悦的手僵在半空中,看着他戾气未消,又带着一丝倔强的脸庞,心中复杂。她?上上下下看过他的身体,衣袍上没有?任何的破损,血迹应该不是他的。
第一次杀人的滋味可不好受,她?张开手臂,踮起脚来要去抱他,却?被他抬手挡住。
梁璟将只对外的戾气收敛地一干二净,垂眸看她?,之前冷厉的声调上染上一丝温柔:“不是我的血,别抱,脏。”
听语调似乎,虞悦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,伸手去拉他干净的那半边衣袖下的手,“快进?来。”
无?需虞悦多言,绣鸢看到梁璟的样?子稍稍震惊,很?有眼力见地跑出门去打热水拿帕子,将盆放在架子上后退了出去,把?门带上,顺便把着急的千吉一并拦在门外,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他们夫妻二人。
绣鸢出去后,梁璟就开始脱衣裳,把?外面沾到血的衣物全部脱除,扔在外间?的地上,身上只剩下一身里衣,抬手嗅了嗅身上只残留淡淡的血腥味才随虞悦步入里屋。
虞悦把?梁璟摁到椅子上坐下,挽起袖子,把?帕子浸在热水中,再捞起拧到微微潮湿,站在梁璟身前,轻柔地擦去梁璟脸上的血迹。
“杀人的感觉不好?受吧,这种事?以后让开阳摇光去做就好?了。”
帕子很?快被染脏,她?转身要去洗帕子,梁璟忽然环上她?的细腰,侧头靠在她?的腹部,闷声道:“我没杀他,只是先让他吃了些苦头。”
虞悦听到他没杀人,松了一口气,伸长胳膊把?手中的帕子丢到一旁的盆中,伸手抚上他的脑袋,“说来听听,你去安王府,让他又吃了些什么苦头?”
“他伤了你的肩,我也伤了他的肩。本想一剑将他阉了,可惜扎歪了。”梁璟懊恼道。
虞悦的手在他后脑勺上有?一搭没一搭地顺着毛,岔开话题:“你还会?使剑呐?”
梁璟蹭着她?柔软的腹部摇头,“像你那样?使,不会?。但?拿剑戳戳砍砍还是会?的。”
“戳戳砍砍”四个字把?虞悦逗笑了,“那已经很?厉害了。”
虞悦望了望门口,又望了望他空荡荡的手中,“所以……我的剑呢?”
梁璟:“……”
他给忘了。
“……抱歉,那把?剑沾了他的血,太脏了,我们不要了好?不好??我找人给你重铸一把?。”梁璟下巴抵在她?的腹部微微抬头,眸子里闪着无?辜的光芒。
虞悦犹豫道:“可以是可以,不过我那把?剑的剑鞘上镶了好?多颗宝石,很?贵的。我可不想就这样?白白便宜给他们,一会?儿我让摇光去安王府取回抠下来。”
梁璟脸上终于?有?了笑意:“夫人真是持家有?方。”
一阵叩门声打断了温馨的气氛,千吉在外大声道:“王爷,王妃,宫里来人了,派了一行羽林军前来召王爷入宫。”
虞悦垂眸与梁璟对视一眼,她?所担心的事?情还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