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论是宣文帝还是谁,想趁机把虞家?定罪,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心已?昭然若揭。
竟然还放过了她。如此轻敌,他们还真以?为她是娇养的菟丝花不成?
她是可以?去收集证据,证明虞家?的清白,可眼下只有她一个?人,分身乏术。事实残酷,她再不满宣文帝的所作所为,他也是一国之君,轻描淡写的一句话?就可以?轻而?易举定人生死。
皇权终究是皇权,说一不二。所以?她不能和?宣文帝硬刚,不得不向宣文帝低头。
眼下当务之急,是先拖住宣文帝,争取到查案的时间。除了在这跪着?逼迫宣文帝,她没有更好的办法。
“唉呀!”孙公公见她不为所动?的执拗模样,闭着?眼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,摇摇头,撩开御书房厚厚的门帘进去了。
孙公公进到内室,先是微不可察地观察了一下宣文帝的脸色,随后迟疑道:“陛下,瑞王妃这……”
“她愿意跪就跪着?!”宣文帝头也没抬,不以?为意道,“长得一副柔柔弱弱能将人轻易蒙骗的相?貌,性子却如此刚烈。”
孙公公低着?头,眼睛滴溜溜打转,没有接话?。
早在他去定国公府宣旨时,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,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早,也这样巧。
国库亏空,恰逢天灾,边关战败。事赶事,让宣文帝好不容易寻到了虞家?的错处,抓到了发作的由头。
范阳节度使是否真的带兵谋反不重要,反正已?经被虞小将军平叛。范阳节度使在路上跑了也不重要,他离开盘踞多年的幽州,也掀不起什么风浪,更是不敢露面?,这下彻底死无对证了。
一个?意图谋反的罪名扣上,可是要株连九族的,更是辩无可辩。也就瑞王妃刚烈,不怕连累,敢来喊冤。
可惜宣文帝已?盯上富可敌国的定国公府已?久,到嘴的鸭子不会轻易让它飞了。
上次给定国公机会他不中用,扣扣搜搜不肯多拿钱。宣文帝手头紧,只好出此下策,用定国公府的钱还能撑几?年国库的开支,恐怕明日就要派人去定国公府抄家?了。
听今早派人去定国公府抓人的人说,定国公府内装潢异常华丽。毫不夸张地说,日光向府内一打,到处都冒着?金光,空气中都飘荡着?钱的气味。
还有白玉雕的假山、湖底的红珊瑚摆件、碧玉的栏杆还有和?路上鹅卵石镶嵌在一块儿?的珍珠,每一样都是富贵人家?都难得一见的稀罕物,却在定国公府随随意摆放在室外,甚至被踩在脚下。
而?且据说当年定国公夫人成亲时,从金陵带来千里红妆,绕了京城好几?圈儿?,可是当年的盛景。
树大招风,财不外露的道理,孙公公现在可是明白得很?了。
忽然,他眼角余光注意到有人影在外面?闪动?,循着?方向看去,是他的干儿?子孙青在疯狂向他使眼色。
他抬首看了一眼上座正在心无旁骛批折子的宣文帝,悄悄地退了出去。
“怎么了?”他把孙青拉到宣文帝看不到的角落。
孙青面?露忧色,问道:“外面?下雪了,还夹着?雨,瑞王妃这样跪着?会冻坏身子的,要不要我?去为王妃撑把伞?”
“啧,”孙公公恨铁不成钢地睨他一眼,压着?嗓子斥道:“我?们办事儿?,得按陛下的意思来,你看陛下肯见瑞王妃吗?你卖瑞王妃个?面?子,得罪了陛下,不是因?小失大,得不偿失吗?”
孙青迟疑不定地还想说什么,被孙公公不容分说地全堵了回去:“我?警告你,别多事,你要拎清你是谁身边的人,为谁办事。我?尽心费力提拔你,不能让你因?为这点小心思毁于一旦。瑞王妃轮得着?你心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