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点点头。
平时一路上他的话并不少,说说晌午吃了什么、办了什么差事,今天竟然红着脸一句话也不再同我讲。
第二天,他气冲冲的来找我。
「这个荷包是云意让你给我的?」
我点点头。
「你为什么不早说?」
你又没问,我心说。
他要把荷包还给云意,我急忙制止他。
五个铜板已经进了我的口袋,谁也别想再要回去。
他又气冲冲地走了,虽然还照常同我一起回家,却好几天没有和我说话,也不帮我卖包子了。
赵煦来买包子时一副看戏的表情,他说我真是块木头,即便如此还不知道淮之的心意。
原来淮之以为是我绣给他的。
赵煦说,收了人家的荷包,就是受了人家的心意。既然心意相通,双方父母商定后便可下了聘书,结为夫妻,一起生娃娃。
娘嘞,原来一个小小的荷包有这么多讲究。
我将铜板还给了云意,我可不能才五个铜板就把淮之卖给人家生娃娃。
我每天拄着脑袋苦思冥想,怎样淮之才会不生我的气。
赵煦见我如此可怜,为我献了一策,他故作玄虚道:「为今之计,只有一字哄。」
这个计策便是由赵煦先将淮之引过来,我再假意中暑晕过去,等片刻之后我再醒过来,泪眼汪汪地向他服个软,将自己绣的荷包送给他。
不愧是十里八村最会骗姑娘的男人。
在云意的教导下,我练习了一个月才勉强绣出一个荷包,上头的鸳鸯绣的歪歪扭扭。
云意凑近一看,「你这两只大公鸡绣的不错,也算出师了。」
我眉毛拧在一起,尴尬的笑笑,这是鸳鸯。
云意太笨,若是淮之准能一眼就认出来。
赵煦按照约定将淮之引到我的包子摊前,我佯装中暑,直挺挺地向后仰了过去。
这一下摔得我疼出了眼泪,把头都磕破了,我「唔」地一声,抱住头坐起来,实在没法子闭上眼睛装晕。
但至少殊途同归。
淮之连忙蹲在我身旁,小心翼翼地替我揉着脑袋,终于同我讲话了,「怎么搞的,站着也能摔倒。」
我顾不上疼,从怀中摸出荷包,伸手放在他的眼前。
他眉心微蹙,偏过头去,眼底升起一丝冷淡,大约是会错了意。
我拽了拽他的袖子,指着自己,比划着缝补的样子。
「你绣的?」
我眨眨眼,点点头。
这么烂的针脚自然是我。
他接过荷包,展颜轻笑,「你这公鸡绣的真好。」
我眉毛拧在一起,尴尬的笑笑,这是鸳鸯。
第4章 04
秋风乍起,凉意袭来。一夜秋雨过后,树枝梢头更显稀疏,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枯枝败叶的腐烂气味。
最近淮之渐忙了起来,他说新皇继位,宫里头闹了兵变,死了好些人,有皇后、丞相,都是些大人物,街上也并不太平,统领器重他,因而将他调到宫门口巡值。
除了淮之来得少些,这些事情倒与我一个卖包子的小哑巴并不相干,日子周而复始,我仍然只是坐在我的小杌櫈上卖娘包的包子。
叫卖声同往日一般络绎不绝,我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卖包子。
这日西市街来了一驾马车,车轮「咯吱咯吱」碾过地上的枯叶。与寻常的马车不同,这马车门前雕了一对金饰,窗牖镶金嵌宝,拉车的两匹骝马毛色乌亮。
西市街少有这样华丽的车驾,车上的人应是非富即贵,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盯着看。
我探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