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佩佩瞥了他一眼,不接话。梁天宇讨了个没趣,讪讪地挠了挠耳朵,掩饰尴尬。
罗奥把方德的照片推到她面前。“认识这个人吗?”
罗佩佩扫了一眼,又翻来覆去地看白嫩十指上的淡粉色指甲。“不认识。”
向十个女生问完话后,她们都一致矢口否认认识方德。当然,这在意料之中,会承认才奇怪了。
但,在她们之中,一定有一个人,和方德有着某种隐秘的关系。她不一定是杀了方德的凶手,可如果能得知这种关系,也许就可以知道方德为何被杀了。
怎样才能进一步排除呢?
罗奥把脚跷在桌面,身体后仰,双手枕在脑后,眼睛盯着天花板。那里停着一只蛾子,灰色的翅膀在白色灯光下一颤一颤。忽然,它扑闪着翅膀,向门口飞走了。
在杀人现场,在方德的书房里,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或线索呢?
狭窄的房间,朦胧的黄色灯光,俯卧的男尸,翻倒的饮料杯,空气中的苦杏仁气味;
门上掉了一半的珠帘,散发着霉味的书房,年代久远的书籍,书桌上的电源插头,抽屉里的铁盒子,橡皮筋,耳钉,校徽……
这些场景像风暴一样在罗奥脑里旋转,最终扭曲,变形,搅成一团黑糊。
罗奥觉得脑袋有点疼。他和组员已经研究讨论了一天,实在是疲倦不堪了。他用力揉了揉脸,往嘴里扔了几颗巧克力,补充能量。梁天宇见状,便说给大伙买冷饮醒一下神,跑了出去,实则是想躲懒一会。会议室只剩下罗奥和余安安。
罗奥瞄了瞄余安安。长时间的运转之后,罗奥的脑子已经接近停滞状态了,她还在盯着本子,认真思考,偶尔用笔在纸上画一画。
经过一段日子的观察,罗奥对这个执着、坚韧、细心的女孩隐隐生出了好感。他坐起来,把一瓶矿泉水推到她面前,说道:“安安,辛苦了,喝点水。”
余安安拿起来,旋开瓶盖,喝了一口,留意到罗奥的视线,脸一红。罗奥问道:“安安,你家是本市的么?”
“不,玉珠市。”
玉珠市是广越市邻近的一个城市。罗奥点了点头,想起和杨国雄的对话:
“当时的受害者姚遥,听说改名迁户被保护起来了,杨局,你知道她的下落么?”
“她迁到了外地。”
罗奥喝了一口水,又问道:“出生也是在玉珠市?”
余安安一愣,神情不自然地答道:“是……是的。”她似乎不愿罗奥再问下去,看了看本子,问道:“罗队,你觉得……有没可能是那个音乐学院三年级女生,罗佩佩?”
罗奥挑挑眉,问道:“为什么你觉得是罗佩佩?”
“我留意到,十个女生里面,只有罗佩佩在整个问话过程中,大部分时间都在看自己的指甲,不与我们对视。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,不看对方有两种可能,一是羞涩,不自信,不敢看,二是紧张、不自在,有想隐瞒的事情,所以下意识回避。罗佩佩是个美女,从言行看不像是内向害羞的人,所以,我猜测是第二种可能。”
罗奥竖起大拇指。“不错,你还懂心理学。”
余安安脸又红了。“只是自己在业余时间研究一下。”
罗奥拿起一支笔,转了起来。“你说得不错,其实我也有留意到。不过这毕竟是太微小的细节,而目前我们有这么多个怀疑对象的时候,还需要更多的辅证,才能把其他人排除掉。”
余安安点了点头。这时,梁天宇拎着一个沉甸甸的袋子,和迟蕾走进来。
“喝冷饮啦,迟主任请的!”
迟蕾笑吟吟地跟在梁天宇身后。梁天宇挑了一罐冰冻咖啡递给罗奥,罗奥接过来,打开罐口,喝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