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姑没舍得买好的黄酒,段知微只好道:“娘子好味觉。”

这姑娘舌头这么灵,段知微不由生了些招揽她的心思。岂料那娘子眼神一冷道:“接下来我们说说正事儿。”

正事?什么正事?

“那贺琼珠与你相熟,她把我兄长藏哪儿去了?”

贺琼珠又是谁?段知微很懵,姓贺的她只知道一个贺知章,什么“不知细叶谁裁出”“少小离家老大回。”

那娘子被她这段无厘头的话绕晕,气得大声说:“还装,早上我才在云想夹缬见到她让了一匹布给你,你俩定然相熟。”

“我跟她不熟啊!”段知微也很生气,不就被人让了匹天青色的料子,怎么就惹上麻烦事了。

她把在夹缬店里发生的事情与眼前人一说,她半信半疑问道:“真的?”

“自然是真的,那还有假?”

那娘子思索了一回,放下钱离开了。

眼瞅着要吃暮食了,食客三三两两进了门,大部分人对新出的米粉很感兴趣,都说要尝尝,苏莯跟甄回一起过来,他们两现在同为九品录事,性格也相近,反而玩得好起来。

甄回被派分到了御史台,誊写折子从早到晚忙个不停,今日难得空暇,回了食肆央求段知微一定给他来一份小葱拌豆腐,他想这口好久了。

二人点了两瓶酒,他越喝脸越红,壮着胆子开始骂那个殿中丞王彻,蛮横无理、强占农民土地,如今家中儿子要娶妻,自己挥金如土便罢了,大摇大摆收受各级官员的昂贵贺礼。

段知微送上他要的小葱拌豆腐,顺便提醒他:“人多耳杂,你这样大声被有心人听了去。”

苏莯也有些愤愤,那王彻的儿子王朗是个好色之人,每日流连平康坊也就算了,如今娶妻在即,竟还光明正大强占民女,可恨。

原来是个人渣,难怪贺家娘子看上去郁郁寡欢。

忙碌了一日,众人吃完了晚饭,各自回房间歇下来,段知微泡了个澡,回到房间在灯下继续干绣活。

刺绣是她后来才学的东西,她绣得极慢,阿盘几天就能做好的,她得一个月。

正绣得得趣儿,有人又大摇大摆的不请自来。

袁慎己拎着一纸包樱桃干进来,用纸包碰碰她的脸。

段知微接过拆开吃了一颗,问他:“暮食吃过了吗?”

袁慎己道:“在官署用过了。”

“那太可惜了,你自己磨得米浆制成的米粉可好吃了。”段知微笑道。

“无妨,我过两日再吃。”那个磨挺难拉动,他手臂还有些发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