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渝鼻腔发酸,轻轻点头。
桑远南看一眼桑渝,又?看一眼她身边眉目冷然的温斯择,推着箱子向外?走,片刻后?拿出手机接通。
一直到?看不到?桑远南的影子,听不到?他的声音,桑渝才上楼,温斯择依旧送她到?门口。
家里的门这次紧紧关着,桑渝拿出钥匙开门,拉开门踏入房间,叫了一声“妈妈”。
温斯择在身后?为她拉上门,在原地站了一会儿,直到?听不到?呜呜的哭声才转身下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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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渝将容筱的枕头被子抱到?自己房间,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和容筱睡过一张床,初初躺在一起时,有几?分不自在和别扭。
她规矩地平躺好,眼睛上一条裹着冰袋的毛巾,和容筱聊起她的小?时候,被养在舅婆家的兔子,早已生根发芽结出过葡萄的葡萄藤,聊起容筱的新工作?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容筱的声音越来越低,直到?只剩轻缓的呼吸声。
桑渝仍神思清明,她拿掉毛巾,摸了摸仍有些肿的眼皮,起身拉开一角窗帘,趴在窗边,一架飞机闪着尾灯慢慢滑过。
记忆里小?时候的自己睡不着时,也会这样趴到?窗台上,伴着草间虫鸣,透过枝桠缝隙去看夜空里的星星。
那是很窄的一隙星空,可是很巧的,恰巧有一条航线经过,闪着尾灯的飞机一架又?一架,往往数到?第十五架时,桑渝就会眼皮打架,躺到?床上闭上眼睛再翻个身面朝里,不消片刻就能睡着。
床上的容筱熟睡着,桑渝脸颊枕在手臂上,眼睛望着温斯择窗口方?向发呆。
他们?的房间紧挨在一起,中间只隔着一堵墙。
他的房间还开着灯,灯光折在窗外?的香樟树上,比别处稍亮一些,夜幕下的枝叶是墨绿色的,浓得像一湾墨。
桑渝想?起晚上容筱的话,温敛的赔偿金一直被外?婆存着没动,准备留给成年后?的温斯择。
那外?婆自己呢?她的身体其?实算不上好,她是怎么考虑的?
温斯择又?有什么打算呢?
香樟树上的光忽地不见,桑渝抬起头,应该是温斯择要睡觉了。
她静静坐了一会儿,起身去客厅喝水,准备回房间时听到?一点动静。
像是什么东西摩擦过地面。
桑渝循着声音拉开阳台门,静寂的夜色中,隔壁阳台上的少年随意敞着长腿,手肘支在膝盖上,俯身坐在一把椅子上,他刚洗过澡,头发没吹,任发梢的水滴滴入宽敞的领口,耳朵里塞着一只黑色耳机。
温斯择听到?声音,扭过头看她。
手机微弱的灯光映在他的下颌上,勾勒出深刻分明的轮廓。
他直起身,摘掉耳机熄屏,眉眼重新陷入朦胧夜色,温凉的声线穿破空气。
“没睡?”
“嗯,”桑渝带着鼻音,挪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,“在听什么歌?”
一只耳机被递过来。
桑渝接了,塞进耳朵。
原本播放着的英文歌被切掉,轻缓的吉他声后?,女?声音调低哑,像是迷茫地喃喃自语后?寻找到?了同伴。
桑渝望着夜空,静静听着歌词。
……
像大海里的小?鱼就这样不停地游
被困在海里找不到?出口
只在做梦的时候才拥有一叶扁舟
能带我去岸口
可是宝贝啊人生又?何止这样
我们?在世上是为了感受阳光
看日落潮涨听晚风将一切吟唱
树叶会泛黄万物都如常
我懂得你啊你已经足够坚强
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