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面牵扯的恩怨太多了,也不知道哪一天才是尽头。
她看着皇甫戬,再次提醒道:“不管家主是什么想法,他现在的命令是不准我们乱来。”
皇甫戬抬头,发现皇甫格直勾勾地看着他,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,仿佛看透了他内心的想法。
他稍变脸色:“姐姐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皇甫格收回视线:“我只是不想看你丢了性命。”
*
姬长老和碧霞宗长老的交锋没有持续多久,就被纳兰家的幕客发现。
然后分开了他们两拨人。
亓妙看着碧霞宗长老离开,转过脑袋,小声问,“我们真的和碧霞宗没有恩怨吗?”
“没恩怨,”叶如敏无奈道,“他们碧霞宗是南岭第一宗门,我们苍梧宗是北境第一宗门,两边还隔着个中朝,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。也就是最近两次大比,输我们苍梧宗太多,看我们不爽罢了。”
所以才出言来嘲讽。
纳兰堇作为求医令的发起者,这会儿却无暇关注这些事。
她勉强维持着嘴角的弧度,听着面前的医修给出了没有新意的、让她失望的结果。
“我医道浅薄,令叔父所中的毒种罕见,唯有断臂一途,方有望解毒保全性命。”
“此法虽不符合求医令的要求,然生死关头,不得不为。”
纳兰堇听着让她谨慎权衡,速做决断的话,轻轻垂下眼帘,掩住眸里的郁色。
半晌,她温声道:“辛苦您了,此事重大,再让我考虑一下。”
医修说清情况后,也未多劝。
段筱潇守着床上的男人,纳兰权正因为她的丹药而陷入昏睡,开门声响起,段筱潇抬眼,看向送人回来的纳兰堇。
“这位布卫尊者也拿冰鳞蝶的毒种无法,还要继续吗?”
“当然,”纳兰堇掀起眼皮,眸里的犹豫尽数褪去,“求医令一出,天下医修都会看到。”
“总会有知道怎么解冰鳞蝶的医修。”
段筱潇迟疑了一下,低声问:“你就不怕纳兰家的心法也被传出去?”
她敢笃定,被纳兰堇求医令吸引而来的医修中,一定有试图效仿当年那个医修的存在。
纳兰堇笑了下:“段姑娘,我纳兰家所走之道,是守,是护。我可能会因为保全纳兰家的名声放弃求医令,但绝不会因为担心心法外露一事而放弃。”
心法是纳兰家成为世家的底气,但又不是他们能够长久稳定世家之位的根基。
段筱潇轻声道:“是我狭隘了。”
“段姑娘莫说这话,”纳兰堇看向床上顶着叔父面容的父亲,“说起来,我还没谢你提醒我用幻容术,把父亲伪装成叔父的模样。”
她和叔父当时险些为谁去找冰鳞蝶送死吵起来。
段筱潇摇摇头:“小姐你们当时担心则乱。”
纳兰堇出神地看了一小会父亲,迟疑着问:“这幻容术真的不会被尊者识别出来吗?”
段筱潇:“小姐的幻容术已经修到炉火纯青之境,只要家主不用灵气,即使是尊者也没办法看破的。”
也正因为如此,纳兰权现在是昏睡的状态。
纳兰堇点点头,她和段筱潇说了几句话,心头的负担减轻不少。
缓和心情后,她吩咐门外侍女,请下一个医修过来。
下一个医修便是苍梧宗姬长老。
亓妙走在最后,远远地瞅了一眼床上的伤者,紧接着目光一顿。
男人赤着上身,面容惨白。
他的右臂被青紫血泡缠绕,像是怪物的肢体。
纳兰堇低声说:“我叔父前些日子刚突破圣仙尊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