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近几个月来,哥哥第一次向他说话,李平玺脸上一闪而逝的惊喜,随即也被复杂的情感掩盖:“参加了网吧赛,拿了奖,手?头还有点小?钱。”
李尽蓝审视弟弟,他眼下两?片乌青,和凹陷下去的面颊。李平玺说哥我没事,我现在真的挺好,我挣上钱了。
李尽蓝凝望他许久,最后,彻底释怀一般,无声地笑了笑。他摸弟弟的脑袋,说他瘦了,又说他长大了,懂得为家?人分忧了。李平玺两?眼一红,眼泪就流出来,呜呜地哭着说想家?。
李尽蓝带李平玺去吃宵夜。李平玺确实饿了,埋头吃,李尽蓝就在一旁看着,又去买了一瓶冰镇的汽水给他。
“哥,你以前可是不让我喝冰的。”
李尽蓝说:“你也不小?了,喝吧。”
李平玺吃烧烤,断断续续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事。李尽蓝问他在哪上网,为什?么不用给钱,李平玺说哥你放心吧,我跟学?长一起,他对?我可好呢。
学?长是谁?就是我舍友,之前他租手?机给我都没收钱。李尽蓝最后又问李平玺想不想回家?,李平玺说,想啊。
结完账,李尽蓝提着烟回家?。谢欺花问怎么买了这么久,他说路上耽误了一会儿。谢欺花不追究,伸手?拿烟。
烟这个东西,越烦越想抽,越抽瘾越大。谢欺花抽着抽着,轻咳起来。
她支开?了烟。
“姐,嗓子不舒服就别抽了。”
“没事,我换季就是这样。”
谢欺花两?腿岔开?,在沙发的主位上,居高临下地抽着烟,不用想也知道惹她不快的人是谁。浑浊的烟雾萦绕逼仄的客厅,李尽蓝坐在旁位,谢欺花不在乎他吸二手?烟,她更在乎自己。
抽了一会儿,身体也卸了气力?,她侧卧了下去。李尽蓝看到她抻着颈,试探开?口:“姐,是脖子不舒服么?”
“……有点,你给我揉揉。”
李尽蓝起身去拿药酒,她咬着烟把大衣脱下来。谢欺花衣品不错,这和她身上衣服的牌子、价格没多少关系,她一向是花最少的钱办最多的事。
一件版型挺括的烟灰色风衣,内搭珍珠丝织衬衫,下身是宽松显腰的牛仔长裤,只要不怕冷,穿什?么都漂亮。她的衣服有些是谢雪挑的,有些是李母的手?笔,无一例外都偏向干练。
厚重的大衣下,布料非常少。谢欺花翻身躺下,李尽蓝走了过来,他的双手?搓热些许药酒,再摁上她的肩颈。
“怎么样?”李尽蓝照例这么问。
“你的手?法变好了。你去学?了?”
“没有,在书上随便看了点儿。”
“我告诉你,练再多也没用啊。”谢欺花警告,“我不会付你工钱的。”
李尽蓝轻笑两?声,说我不要工钱,要你平时少抽点烟。谢欺花敷衍,闭眼享受,又问他是不是去见李平玺了。
李尽蓝眉尾颤两?下,低声说“是”。
姐姐就是姐姐。姐姐是瞒不住的。
谢欺花沉吟片刻,“他手?上没钱了还不回来?”李尽蓝说他有朋友收留,又说他在网吧打比赛,也挣了些钱。
“歪门邪道。”谢欺花评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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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尽蓝心里也想着事儿,手?上不由得加了些力?道,没想到谢欺花“嘶”了一声,说轻点儿。他连忙停了下来。
谢欺花的后颈多了两?道鲜明?的红痕,原来是他指甲没修剪到位,划到了。
“……我去剪个指甲。”李尽蓝道。
“不用。”谢欺花抬手?,“继续。”
他就继续捏,只是触碰到那两?撇红痕时仍然感到愧疚。他拿掌根顺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