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以朝握着手机一动不动,从零碎的记忆中,拼凑出了几句很重要的话。
他说:祁砚清要跟他离婚了。
祁砚清说:不要碰他,让他滚。
就是那天之后祁砚清变了,整个人冷淡了很多,谈妄也是这个时间联系起来的。
呵陆以朝撑着额头冷笑,眼里恍惚落寞。
每次一心疼祁砚清,现实就会告诉自己这个想法有多荒谬。
可祁砚清为什么又在半夜睡不着看那些视频?
舍不得?勉强喜欢?
又或者看他露出那样爱着他的神情时,他心里会觉得过瘾?
可是还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祁砚清真的喜欢他,谈妄都得靠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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喵。花雕踩着他的腿,仰着脑袋看他,喵。
陆以朝看了花雕几秒,忽然起身出门,给祁砚清打电话。
那天晚上他喝醉了,很多事情没有说明白,有些话,他要当面问祁砚清。
电话很快就接通了,那边环境很吵很乱。
喂,你谁啊?手机那头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。
陆以朝反应了下,才想起这应该是酒吧里那个粉毛调酒师。
说话啊,你个陌生号码怎么套到这个手机号的?
陆以朝没说一句话就挂了电话,他在祁砚清手机里还是个陌生号码。
酒吧。
江南眠把手机放回吧台,奇怪了,陌生号码,也没说话。
祁砚清醉了,趴在桌子上来回推着酒杯玩。
身边没别人,只有江南眠,他皱眉敲桌子,快点!
得了啊,少喝点吧,看你脸色成什么样子了。江南眠的粉毛在脑袋后扎了个揪,露出整排耳钉,
我来酒吧喝酒的!祁砚清用力砸了下杯子。
今天酒吧生意很好,江南眠特地把吧台这里的灯全关了,怕有人看到祁砚清。
江南眠推给他一杯,怕他等会闹事,喝吧喝吧,喝死一个算一个。
我想喝深渊。
来买醉的,谁还顾自己身体啊,都是先爽了再说,江南眠当然懂。
犹豫着看了他几眼,还是调了杯深渊给他,烈酒的比例少了点。
祁砚清一口气灌进去,像是吞了一把滚烫的刀,刀刃从喉咙一路割下去,开肠破肚,混沌的大脑更是搅成一团浆糊。
他撑着下巴,眼里雾蒙蒙的没有焦距,我刚才在电影院都睡不着。
电影院那就不是睡觉的地方。江南眠喝着柠檬水,楼上房间软绵绵的床才能让人舒舒服服地睡觉。
不行。祁砚清摇头,声音慢吞吞的带着醉意,那会有人跟我抢东西。
江南眠看了他一眼:抢什么东西啊?
祁砚清盯着不远处的一个光点看:什么都抢,把我也抢走了,捂着我的嘴,我的耳朵,我的眼睛就死了。
几句云里雾里的话,江南眠听不懂。
酒吧里驻唱歌手唱着歌,缓慢又宁静,调子特别低,接近于心脏跳动的频率,听着让人莫名压抑、心悸。
干净朴素的声音在唱着
都是虚妄没有期望。
月色深露情深款款,我被你深藏。
只是虚妄想要期望。
烈日灼骨十指交融,你将我埋葬。
于是期望成了虚妄。
同宿雪泥红墙,不忘不枉梦一场。
低沉的声音将这场梦唱醒了。
祁砚清听得入了迷,忽然摊开手给江南眠看,你看我手里有什么。
江南眠还在哼着歌,看向他白净修长的手,空荡荡的手心,有什么?什么都没有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