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宜民的脸上满是自豪,沈璋亦是。

被夸的沈千宁却不为所动,专心致志地盯着手下的龚夫人,每一次落针都要慎之又慎,一上午下来她的手指已经有些麻木了,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上午的这些病人都能活下去了。

最后一针落下,沈千宁深呼出一口气,双手用力地甩动着,就着采莲伸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大口茶水。

嗓间的那股燥意被清泉压下,如久旱逢甘露,她觉得自已又活过来了。

“计时一刻钟。”沈千宁吩咐道。

“是。”

见躺在榻上的妇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已,沈千宁浅笑着解释道:“龚夫人,约莫一刻钟后会腹中会绞痛,届时不必慌乱,尽数排出即可。”

“好好好……”龚夫人将露在外头的手臂朝着沈千宁伸了伸,招呼她凑近一些。

少女微微侧头,俯下身凑近她,耳畔响起了慈爱又知性的声音:“沈丫头,你可有婚约在身啊?”

猛地听到这样的话,美眸微睁,诧异地对上龚夫人的视线,那双漂亮的杏眼眨巴了几下,带着几分小女郎的娇俏。这才让人惊觉,这些日子响彻京中医术的沈大夫也不过是位刚到二十的女子。

沈夫人好笑地瞧着她的反应,以为她是害羞,便主动开口说道:“我家中还有一位尚未婚嫁的,年纪是比你小上几岁,但也是个懂事疼人的。”

“今日一见你我便觉着欢喜,若是没有婚约在身,不如成了这段缘分?”龚夫人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喜娘上沈府提亲,这样的好姑娘要是落到别人家,那真的是后悔都没地方哭去!

“夫人……我……”一时间沈千宁大脑一片空白,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拒绝这突如其来的相亲局。

“沈大夫!下一位病人给您带进来啦!”汪安冲着屏风后头的人喊话。

如今钩虫症男女患者都有,索性为了便宜医治就让沈千宁主要负责女性患者,温宜民索性将寿春堂后头的那间厢房也收拾了出来,让给沈千宁带女眷在里头医治。

沈千宁从未觉得这声叫号有这般动听过,慌乱中起身,又不失礼数地朝龚夫人屈膝告辞:“多谢夫人好意,当下千宁实在是无意于儿女情长,千宁先去忙了。”

“采莲!你记着些时间,别忘了提醒龚夫人。”少女妥帖地叮嘱道。

说完,落荒而逃的跑向外头。

“欸!沈丫头……”龚夫人不死心的撑起上半身,可惜才抬起一半就被采莲赶忙制止。

“夫人,您好生歇着,可不能乱动啊。”

龚夫人这才悻悻然地躺下,瞧见采莲这丫鬟像是对沈千宁了解颇多,笑着张脸开始打听沈千宁的生辰八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