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:看完了。
赵齐鑫:等会儿准备去干嘛呢?
我:我点了一整条鱼,准备吃到下午。
赵齐鑫发了个牛逼表情包。
我没急着和他聊,先把早上的未读消息都清掉。
室友的:“樱樱宝贝早上好哦,今天食堂外面开了一家新的包子店,蒸饺超级好吃。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带你去吃。”
另一个室友的:“樱樱,你要的书我都寄给你了,你注意看短信。”
亲友的:“公主早。”
我把窗外的风景拍了下来,发到寝室群里。其中一个室友回的很快,问我现在在哪,我说在等饭吃。她说她们也在等,上课上得无聊死了,她们刚刚在三排斗地主。
我问:“你们在上什么课这么嚣张?”
室友:“贝叶斯啊,听得快睡着了,这不得来两把斗地主。”
我没回了。这门课我之前上过,对我来说很吃力,听课的时候我一度怀疑我期末要挂科,但是我运气不错我没上完。
大二下几乎所有的课都很难,这个学期学院里甚至没有几个上九十分的加权,大多数人的学期加权集中在七八十分,因为碰巧遇到考卷全都很难的一年。
室友天天哀嚎期末复习生不如死,出成绩后哭天抢地,而我幸运地躲过去了。
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家里蹲了我休学了。
从今年六月份到现在我已经蹲了快四个月了,而医生的意思是一年半之内都不建议我回校复学。
室友得知我要休学后非常心痛,对不能和我一起毕业感到万分惋惜,我倒是觉得没什么所谓。曾经在初中的时候我被拿走了一年,别人不紧不慢地学知识、享受课余闲暇时光的时候,我熬夜奋战到凌晨,准备中考。现在我拿回这一年,并不过分。
图书馆彻夜灯火通明的时候,同学们努力备考奋战的时候,我大摇大摆地走进行政综合楼,提交了我的休学申请。
我要在学业最紧张的时候翘学逃跑,惊艳所有人。
后来室友们告诉我,上学期期末变成重灾区是因为教学质检,学院很多课都出了一套新卷子,大家没有刷到过类似的题,准备不足所以分数很低。如果我再回去考试,这次应该不会那么难了。
她们跟我说的时候,我其实已经不太关心学习的事情了。
我思考的事情更加艺术,更加神圣,更加质朴。
那就是生存。
我的脑子不允许我关心学习,它每天有大量时间被飘忽不定的幻觉和过分写实的痛苦占据。我时常听到有人在我身边争吵、嘶吼,他们吵得不可开交,然后跪地痛哭,鬼哭狼嚎。幻听干扰了我的注意力和基本对话能力,让我没办法像个成年人一样思考。我开始看病以后,最初用很简单的方式维持生活避免幻觉和痛苦的方式是睡觉,不停吃药,然后入睡,有时候饭都不吃,就一直睡觉。
我没有第二种选择,因为一旦清醒的时间过久,我就会感受到从头到脚的痛苦,压迫得我喘不过气来。我躺在床上像个死人一样,直直地看着天花板,盖着被子,没有力气动弹,时不时抽搐一下证明自己还活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