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包里翻纸巾,我哭得眼前一片模糊,翻了两下没翻出来,我更烦躁了。
忽然一张纸盖在我脸上,我下意识接住,擦了擦眼泪,然后另一张纸盖在我的鼻子上,我感到鼻子右侧被压住了。李知遥半坐在我身边,手里拿着纸巾盒。
我用力擤鼻涕,李知遥说轻点。
李知遥坐在我身边,抓着我的手晃了晃。
“你觉得和妈妈坦白这件事给你压力了是吗?”
我不知道,我忙着哭,脑子里一时半会儿捋不清我到底在哭什么。
李知遥抱着我,手里拿着纸巾盒,我一边哭一边从他手里抽纸巾,哭到一把李知遥把药递给我。
“现在吃还是等午饭后再吃?”
我从他手里接过药,吃了一颗。
哭是很耗体力的事,我哭完估计回家就睡觉了,这一觉也不知道会睡到什么时候,不想等午饭了。
我以前从没觉得我如此需要李知遥。
我哭得天昏地暗的时候他抱着我,一直安慰我,把我带回家,然后哄我上床睡觉。
人哭的时候容易停下来不做事,这再简单不过的事,却是我最需要的。我需要有人把我从情绪里拉出来,我需要有人推着我往前走,我需要有人给我递纸巾给我倒水。
爸爸妈妈上班的时候,这些事都没有人能做。我只能自己哭,自己吃药,一直哭到睡着,睡醒后发会儿呆看看手机,然后再一次在哭泣中入睡,日复一日。所以我很感谢有李知遥,我太需要在哭泣时有一个拥抱了。
我睡得很死,这一次的睡眠质量比前一晚的好多了。睡醒的时候我只觉得满足,起码我的身体得到了充分的放松。
我爬起来去找李知遥,在家里兜了一圈,发现他在阳台上,正在打电话。
李知遥看到我后对电话说了一句,“樱樱醒了。您稍等。”他又对我说,“你妈咪的电话,你要接吗?”
我听到我妈在对面说了什么,但是没听清。我没点头也没摇头,我有点无措。
李知遥又和我妈说了两句,然后把手机递给我。
“你妈妈在忙,她说只跟你讲两句。”
我惶惶不安地接过李知遥的手机,发现他们打的是微信电话。
他们俩居然微信都加上了吗?
我对着手机“喂”了一声,大脑一片空白。
然后我听到我妈的声音了。
她说:“我听知遥讲了,你不用难过,你做什么我和你爸爸都会理解你的,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