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休叹气:“我……我今天太累,脑子乱糟糟的。”
山混子打了个哈欠:“成,那先睡。”
四爷也没啥意见。他摩挲着桃木剑,不知是不是在怀念锁链。
睡前,方休特地找到成松云。
“成姐,能不能帮我包扎?我这不太方便。”方休展示伤痕累累的手。
成松云一看他掀开的指甲,禁不住抖了抖:“哎哟,咋整的,快过来。”
她扯了些衣料撕成布条,接着擦去伤口处的脏污,再用布条包扎,动作十分熟练。
方休望了会儿皮肉外翻的伤口,又看向成松云。
“白双影,隐藏我们。”
方休轻声说,“……成姐,你信我吗?”
成松云头也不抬:“就剩咱俩,我还能信谁?”
“那好。你答应我两件事,我保证你活下来。”
成松云惊异地抬起眼。
“第一,无论出现什么情况,绝对听我指挥。”
“第二,只要我没跟你说话,不要信我任何话。”
说完,方休自己先笑了,“哎,我知道听上去挺怪的……”
“没问题。”成松云犹疑着说,“但是你话说得这么满,你到底猜到了多少?”
“99%。”方休直直看着她,“……嗯,现在100%了。白双影,你能隐藏这个吗?”
成松云很快明白了这句话的指向
她左边腋下一阵酸痛,后腰胀得厉害,有什么穿破她的皮肤,枝条般朝外生长。方休温和的目光中,她脖颈处一阵灼热,缓缓鼓出个硬包。
成松云颤抖着摸向鼓包,摸到一张皱缩的人脸。
人脸湿热的吐息打上她的手指。
成松云想尖叫,方休当面捂住了她的嘴。
“嘘没事,你就当它们不存在。”方休语气轻快,“白双影很擅长隐藏,其他人发现不了的。”
“成姐,别害怕,你说过你愿意相信我。”
成松云惊恐地瞪着方休,最后,她还是吞下了那声惊叫。
事已至此,她别无选择。
黎明前,众人各自找了个角落睡,方休也不例外。白双影无需睡眠,他在方休对面坐下,继续观察大业此人睡觉时闭着嘴,可谓一天里最讨鬼喜欢的时段。
庙会确实很好玩,刚才的节目也很有趣,白双影心情不错。
更妙的是,天亮后少不了一场好戏。方休猜到真相却守口如瓶,不知道在憋什么坏心思。
对于即将到来的闹剧,白双影很是期待。
他拿起那支纸花,虚虚遮住方休右眼。
白双影挡住了烛光,阴影之下,红纸花恍如一个血淋淋的洞。
先是眼睛,然后是咽喉,再是心脏。最后,他将那支花移向方休的嘴唇。
……这张嘴简直是万恶之源。
白双影按住方休的下唇,指尖稍稍探入唇缝。他还记得幻境之中,手指伸进去的触感。柔软,湿润,有点烫,就像生魂的滋味。
有机会可以再试一次,他想。也许等方休濒死的时候?
不过……
“庙会我还没逛够。”白双影把花别回前襟,“这场大戏唱完前,你死不了。”
方休睫毛动了动,隐藏之下,他听不见白双影的声音。
……
睡了大概四个小时,方休支起眼皮,一眼看到白双影的脸。
真好,原谅世界十秒钟。
早餐仍是供品,好在荤素齐全。祠堂对面的戏唱了一整晚,反反复复都是同一段,听得人耳朵起茧。椅子上尸体进一步腐败,活人则尸体般一动不动。
“看来就算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