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闭上眼,悄然握紧拳头,她终于可以去祭拜她爸爸了。

云市庆南山,这里有一片烈士陵园,阳光明媚,鸟语花香。

林栋的碑就立于正午阳光晒得到的地方,无名碑。无名英雄活着不能露脸,去世后墓碑上不能有性名,甚至家人?不能来祭拜。

将?近二十年了,他一个人?睡在这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孤单?

林晚全?副武装,连眼睛都?没露出来,如果?不按照这个要求将?自己外貌武装起来,工作人?员不会安排她前来祭拜的。

林晚戴着墨镜口罩跪在地上,捏开落在墓碑上的一根干草,她看了眼墓碑上唯一的一颗五角星,哽咽着开口:“爸爸,对不起,我现在才?来看你。”

阳光洋洋洒洒落在灰色的墓碑上,凛冽中带着温和,似是无声的温柔。

林晚低下头,轻轻抚在墓碑上,并不是想象中的冰冷,而是暖暖的。

祁南骁跟着跪了下,把花放在墓碑前说:“爸,我叫祁南骁,是小晚的丈夫,请您放心,我会照顾好小晚的。”他说完,对着墓碑硬生生磕了三个响头。

林晚带着毛巾和矿泉水,亲自给林栋擦墓碑,千言万语,不及亲自触碰他。

祁南骁起身,跟一旁的几个工作人?员道:“走吧,让她一个人?跟我爸独处会儿。”

他们离开后,墓碑前只剩下林晚一个人?,来之前她心中有千言万语,可真?到了这一刻,她只想安安静静的陪着林栋晒晒太阳。

因为林栋最喜欢在家门口的柿子树下晒太阳了,她小时候,林栋总是抱着她往院子里一坐就是大半天。

他在被那些人?折磨的那段时间里也一定很怀念阳光吧。

林晚擦墓碑的手一顿,翻江倒海的情绪汹涌而来,她只觉得眼眶一热,眼泪浸湿了脸上的口罩。

“你怎么?还是这么?爱晒太阳,可惜我不在你身边了...”

没有声音,林晚擦掉鼻尖上的泪珠,视线被泪水模糊住,林晚将?脸贴近墓碑,闭上眼,轻轻吐气:“爸爸,我想你了。”

“等我走完这一生,我就去见你好不好?”

“下辈子,我还要做你的女儿。”

当天离开后,祁南骁带着林晚登上了陵园对面那座山的寺庙。这间古庙已经流传几百年了,因为隐没在俗世之外,避免了战乱的摧残,得以完好的保存。

寺庙不大,没有过度旅游化?,平日里也都?只是附近的村民过来烧香供奉。

大殿中供奉的神明不多,祁南骁拉着林晚走进大殿。

来都?来了,林晚跟着祁南骁向着神明三叩六拜,往功德箱里丢点现金,两人?便四?处看看。

林晚很喜欢古庙里的香味,很清净,能让人?心旷神怡。

祁南骁拉着林晚走到一旁的长明灯前。

林晚有些意外,祁南骁笑了笑:“就当给爸祈福吧。”

林晚点头,找到寺庙里的僧人?祈福。

僧人?提笔不一会儿,一张写着林栋名字的红纸便写好了。林晚小心翼翼把红纸压在长明灯下:愿我的父亲来世平平安安。

祈完福,林晚余光看见祁南骁在另一边跟一个僧人?交谈,她悄悄走过去,可惜还没听见,他们就结束谈话了。

下山时,祁南骁心血来潮非要背着她下山。

林晚无奈只好满足他,趴在他后背上,捏着他的耳朵:“你刚刚在里面跟那个僧人?谈什么?呢?”

祁南骁背着她走得很稳,林晚压根不会觉得颠簸。

“祈福。”祁南骁故意吊着她。

林晚忍不住好奇:“是关于什么?的?”

祁南骁勾起唇角:“想知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