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华妃娘娘，您在想什么？」

25，24，23……

「娘娘是在数数吗？我也喜欢数数。」

19，18……

「18。」

当我练到17的时候，她却陡然开口，声音盖过了我心里的默数。

我险些在心里一并重复了一遍18。

由此我心里越发警惕。

好容易快要数到头了，可不能就此功亏一篑。

她在余下的时候，似乎总是能猜到我下一刻要默念的是哪个数字，却又总是大声唤着别的数。

我只能尽全力去静下心来默念数字，不被她带跑。

当我心里念到最后一个零时，我却一阵天旋地转，恍惚中我似乎睁开了眼睛，看到了面前人见我睁眼后狂喜的神情。

她向我张开手，手里的风筝线牢牢束住我的脖子。

不能呼吸了，我不想死在这里，我用尽全力去挣扎，但似乎怎么也挣脱不开这根细细的风筝线。

当我已经绝望准备放弃的时候，却听见有人轻声唤我。

「娘娘，娘娘？」

我迷蒙地睁开眼睛，如今已经是夜间了。

颂芝那张吐着舌头的吊死鬼面容上满是担忧，我竟有一丝庆幸与安心。

她见我醒来，方才替我盖好被子。

「娘娘自请安回来后，便一直神色恍惚，今日一天都水米未进，晚上奴婢便听到您好似做了噩梦一般，娘娘没事吧，可要奴婢差人做些吃食来？」

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，面上有些烦躁。

「不过是个噩梦罢了，本宫无事，也不饿，你下去吧。」

颂芝想说些什么，但顾及我平日的威严，又见我如今说一不二的样子，还是退了下去。

她正要退下时，我却又想起什么，叫住了她。

「对了，今日那个没规矩的宫女呢，周宁海的差事可有办好？」

还是觉得忌讳，我不曾叫出福子的名字。

颂芝讨巧地点点头。

10

「那是自然，咱们宫里谁不知道皇后平日里就爱膈应人，那福……一被押回来，就被周宁海一顿好打，打发去没人的地方了，总归不在咱们宫里。」

我这才安心地长舒一口气。

「这就好，你先下去吧，我再睡会儿。」

颂芝依言退下。

我躺在床上，盯着上方的床架出神。

我还记得今日，这里是如何浮现出一条条规则的。

可如今上面却什么也没有，就好似真的只是一副普普通通的床架一般。

盯得久了，本就有些不舒服的身体越发困倦，我眼前有些发昏，便翻了个身，打算接着睡过去。

「呜哇～哇啊啊啊～」

婴儿的啼哭声在我耳边响起，似远似近，在这偌大的宫殿中，昏暗的烛火下，格外吓人。

我叹了口气。

醒来时看到天黑了，原以为不会遇到这一遭，却不曾想，该来的还是要来。

我高声喊道。

「颂芝颂芝」

大殿的门打开了，颂芝端着安神汤走进来。

「娘娘，娘娘是被猫扰了吗？奴婢给您端了安神汤来。」

好伶俐的丫头，若非她的模样实在吓人，不断提醒着我我的身份与她们不同，想必我都要依赖上她了。

我端起碗，里面是很正常的汤药，心中还有些差异，这次终于不是那等奇形怪状的东西了么。

我舀了一勺，送入口中，也是正常的药味，只是实在有些苦。

我皱眉，想缓缓口中的苦涩，却看见颂芝唇角勾起的一丝期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