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皇后却似是司空见惯一般，只淡淡一笑。

「妹妹哪里的话，皇上看重妹妹，本宫亦是如此。」

是吗？如果不是看见她周身滚滚的黑气，我倒是真信了这话。

我不语，只骄矜地笑着。

而皇后也没有多说什么，只是淡声唤着。

「剪秋，把东西拿上来。」

话音刚落，殿内的血腥气一下重起来，我心里有些发慌，抬头一看，几团看不出原本面目的血人，端着几个托盘挪上大殿。

我刚想捂鼻，就听对面的齐妃矫揉造作地讨巧。

「要不说皇上爱重皇后娘娘呢，娘娘宫里的丫头也是这样别致，剪秋身上这股子血香，真真是好闻得紧。」

此话一出，我本想捂鼻的手硬生生转去抚了抚自己脖颈上的血玉吊坠。

血香？

我是闻不出什么香气的，但我也不知是闻不出香气的是我还是华妃，在此之前，还是不要露出破绽的好。

剪秋将托盘放到我手边，我低头瞥了一眼。

是一盏血红的汤和一碟酥炸骨头。

皇后眉眼弯弯，紫红的血滴顺着眼角四处流淌，滴落在她身上的凤袍上。

「这是宝华殿新送来的，用了新法子，说是能祛妖邪，防止风邪入体，是皇上的意思，也是本宫和太后的一片心意，请诸位妹妹用了吧。」

妖邪？

你们不就是妖邪吗？

我心里嗤笑，却并不言语，只冷眼瞧着齐妃表忠心似的将碗里的汤水一饮而尽，又夹起一根小骨头，放进嘴里嘎吱嘎吱地嚼起来。

「多谢娘娘美意，这骨头嚼着，当真是σσψ脆极了，一吃便知道，一定是我家三阿哥的骨头，娘娘说，臣妾猜的是不是啊？」

皇后微微一笑。

「果真是亲生的母子，你猜的自然不错。」

我心中恶寒，这个世界到底成了什么样子，诡异横行，母子相食。

我呢，我又该如何出去？

「华妃妹妹，怎么不吃呢，是不合妹妹胃口吗？」

皇后见我不动筷，似是抓住了什么破绽似的，眼睛直勾勾地朝我看过来，嘴角的弧度越弯越大，好似要咧到耳后去。

身前，剪秋血肉模糊的身体也逐渐贴到我面前，她身上那股带着腐臭的血腥气直冲我的脑门，熏得我想作呕。

她用血淋淋的手掌端起那碗汤，送到我唇边。

「请娘娘用汤。」

7

我皱着眉看着这碗汤水，血红血红的，粘稠地泛着黑，像极了一滩陈年的淤血，哪里是人吃的东西？

还有齐妃那句三阿哥，更让人不敢细想这背后的食材是什么。

我哪里敢吃这种东西，忙朝颂芝试了个眼色。

我眼瞧了整个大殿之中，高位的嫔妃我心里都隐隐识得，想必纯元皇后与莞妃应当是不在的。

那皇后便不在规则中不可忤逆的时候，驳一驳的面子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事，便是有事，也不会大过让我喝了这东西。

这把戏颂芝也是轻车熟路，她巧笑着接过剪秋手里的汤水，作势要伺候我喝下，却又在接过汤水时，猛地松了手。

「哎呀，奴婢该死，这血精羹实在烫得紧，奴婢笨手笨脚给摔了，奴婢该死奴婢该死！」

我则配合着做出一副愤恼的模样。

「糊涂东西，平日里不当心也就算了，如今还将娘娘的心意给砸了，若是皇后娘娘不原谅你，你也别回翊坤宫了！」

整个殿内都是颂芝的哭求声，但大殿之中，谁又看不穿这点儿粗劣的把戏。

皇后面上的笑容收敛了些，却在我挑衅地看向她时，勉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