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抱歉,她没空,”林枝予歪着头看她,“你不用再打了。”
他说话时刻意让自己的语气比平时更低沉,但亮亮的眸子里却装着带一点活泼的狡黠,那点生动是向遥很少见的,她愣了一秒。
然后他很果断地挂断了电话。
“……”
向遥懵懵地抓着林枝予还给自己的手机。
“你……”
完蛋了。她的礼貌飞走了。
“我刚刚听起来还能压场子吗?”林枝予跃跃欲试地问。
“……还行。”
“但是林枝予,”向遥立刻批评他,“你现在真的很没大没小。”
“是有点冲动。但这样不是比较一劳永逸吗。”
他也跟着心虚起来,才淋过雪,发梢和眼睛都湿漉漉的,盯着向遥的模样很……那个。
向遥顿了顿,觉得自己有点虚弱,索性眼不见心不烦,接过林枝予怀里的塑料袋,径直走进了雪里。
林枝予闷闷地跟在向遥身后,过一会儿加快步伐,蹭一蹭向遥的胳膊,惴惴不安地来问:“你在认真地生气吗?”
“……也不是。”
向遥本来想晾他三分钟,没忍住还是答复他:“我只是认真地有点苦恼。因为对面还挺礼貌的你知道这是什么电话吗你就接。”
“骚扰电话,相亲的,”他答,“不好意思,结账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。”
“你故意败坏我名声啊林枝予。”向遥好笑,调侃他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很诚恳地道歉,“我只是看你接电话的时候也不怎么礼貌。以为不需要很礼貌。”
向遥被堵得哑口无言,忍了又忍,还是笑了出来:“有道理。”
“算了,是我抽象在先的,”她不敢想邱兰她们到时候会有什么反应,索性关了机,“走啦!别管他们!回家喝酒!”
向遥很佩服林枝予的一点就是,哪怕明天世界末日,他也一定要先完成列好的计划再去死。
她在路上整个人都冻僵,一回家就冲进卧室,这会儿已经洗完澡暖和过来,在茶几前开酒,林枝予还在小书房里写他的数学题。
等林枝予完成他的计划出来,向遥已经一个人喝完两三瓶了。
“……”
林枝予微微睁大眼睛,几步过来,先是看了看那几个空瓶上标注的度数,不是什么高度酒,但度数也不算低。
他确认地问:“你酒量行吗?”
“行啊,”向遥连连点头,显然已经是微醺不过脑的状态,拍拍身边的沙发垫子,“坐,小看我啊?”
“我没这么说,”林枝予观察她,“还能思考吗?要不要进去睡了?”
“啊,”向遥失望,眼睛耷下来,“这就睡啦?”
“不想睡的话,”林枝予声音里有笑意,“也可以坐在床头喝,比较安全。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“这就走啦?”向遥更失望了。
“想要我陪着吗。”
“我只是觉得今晚挺高兴,虽然亢奋得不太正常,但……这种时候也很少吧?所以想跟你分享一下。”
“分享比较亢奋的时刻吗。”
“你就这么理解吧。”
林枝予有点无情地说:“但我明天要上学。”
“……噢,”向遥趴下了,“是的,还是上课重要……你回去吧。晚安。”
然后她埋在茶几上轻轻地抱怨:“当学生真不好。”
“我也觉得,”林枝予接话,“但也有一点好处,偶尔可以叛逆一下。”
他俯下身。
金箔纸被撕开,木塞被拔开的时候发出很轻盈的跳跃声,然后是一声玻璃脆响,颤动随着悦耳的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