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的时候那么干脆,还以为最近估计都难见着他了。
向遥盯着眼前挂了彩的狼狈小孩,笑了笑:“敲那么小声,生怕被我发现啊。”
林枝予不说话,只默默递过来一个袋子,向遥瞥一眼,上面印着附近药房的名字。
“对不起。”
他小声这么说,脚步往后退,等着向遥接过就上楼。
“等会儿。”
向遥眼疾手快,手指勾着他书包手提袋,把人勾了回来。
“干嘛。”
他满脸不乐意,嘴角还肿着。
向遥打量他,突兀问:“吃饭了吗?”
林枝予蓦然抬头与她对视,警觉地退开一步:“不用麻烦,我……”
“赶紧的吧?”向遥把门开大了点,“说得过我吗你。”
13 夜车
林枝予噎住,做了半天心理斗争,终于还是放弃。
他刚要踏进来,突然门在他面前被猛然关上。
“……”
里面急促传来一声慌张的“等一下”,拖鞋啪嗒啪嗒地跑远,又啪嗒啪嗒地在家里乱窜,半晌以后门重新被打开。
“进来吧。”
向遥笑眯眯地重新把人往家里招呼,心里流汗庆幸。
幸好,刚刚想起来屋里还晒着内衣,及时关门收了,不然现在扭捏的就是她自己了。
“你来得还挺巧,我刚做好饭呢,”向遥说着指挥他,“鞋不用换了,我最近都没做卫生。”
林枝予点头,有些局促地跟进来。
向遥原本要往厨房走,忽然一个急弯拐回来:“等等。你哪来的钱啊。”
她重新凑到林枝予身边,拆开袋子试图在药盒间寻找单据:“我把钱给你吧,你又没医保,药不便宜呢。”
林枝予语气没太多起伏,脸却黑黑的:“我是高中生,不是小学生。”
这么不爽。
“喔,”向遥笑一声,“行吧,那你就先收药箱里茶几下面看见没?我去盛饭。”
闹腾一天,太阳都快落完了,夜色又沉降下来。
两菜一汤摆在圆木桌上,电灯是柔亮的,在开着暖气的屋子里显得尤其温馨。
林枝予早收拾好药箱,站在一边跟被封印了似的,像是想帮忙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别人家四处走动。
“你坐呀,”向遥看笑了,见他实在局促,于是又道,“我家的规矩是做饭不刷碗。一会儿厨房你收拾?”
他松一口气,点头,依言在向遥对面坐下。
饭桌上一时沉默,向遥观察着他,想起小时候自己去不熟的亲戚家做客,筷子根本不好意思往外伸,恨不得只吃碗里的白米饭。
“我做饭不好吃吗?”她问。
林枝予摇头,像是觉得这个动作有歧义,又补充说:“很好吃。”
“那夹菜啊,”向遥说,“汤和饭厨房都还多着呢,你什么都不吃,一会儿都得放冰箱,哪有空碗给你洗该不会不想洗碗吧?”
“……”
未成年哪有什么道行,憋了会儿就乖乖开始吃饭了。
她笑,突然想起什么,轻声问:“今天为什么不多争取一下你的钢琴?”
“不知道。”
他沉默一下说,“不知道有什么意义。”
不知道有什么意义。
矛盾早就不可调和如缠死的毛线,钢琴只是死物,恶意的大人有一万种办法让一台钢琴消失,也有一万零一种办法掐断一个小孩的理想。
“那以后不练琴了吗?”
“那台琴是很久以前妈妈买的,本来也没什么机会练,我很久没碰过了,”林枝予平静道,“他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