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里有一个胡桃木的柜子，里头摆着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，李妄凑近了看。

几本陈旧的乐谱，一张报纸合影，明信片，几片花瓣标本（被夹在亚克力的展示架里），两个人在北京艺术大赛的照片……

他打一眼，心里就明白过来这些零碎的东西都跟谁有关。

这压根就是恋爱博物馆。

“视察完了？”林枝予靠在墙边。

“嗯，”李妄点头，拍拍他肩膀，“还不错。”

说完就想出去。

“你不喜欢她，也跟她不算很亲近的朋友，”林枝予道，“考察我干什么。”

“这么肯定，”李妄打量他，“万一我就是喜欢她等着上位呢。”

“那你等不到了。”林枝予笑，“她不喜欢闹腾的。”

“我知道，喜欢装蒜的嘛，”李妄懒懒散散，“品味真差。”

“也不对，”林枝予眼底有点邪恶的光在闪烁，“你装蒜她也不会喜欢的。她只是比较偏爱我。”

“……”

李妄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跳舞。

他立马头也不回地出去了。

时间差不多该散了，一群人一起下楼，林枝予在小区遛狗，向遥开车送他们各自回去。

等她再回家，客厅留着一盏灯，人和狗都没见影子，次卧里有隐约的琴声。

向遥开门进去，靠在门边。

林枝予在弹电钢，新年窝在他脚边的地毯上竖耳朵听，看到向遥回来摇摇尾巴，但不动弹。

他感受到向遥在身后，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，直到尾声结束才回头。

“回来啦。”

“这首是什么？”向遥问。

“新项目的旋律，还行吗？”

“嗯，”向遥鼓鼓掌夸赞，“我喜欢。项目出了告诉我一声。”

“笑死我了，”向遥蹭了他半张琴凳跟他挤在一起，“刚刚在酒店外头徐老师拉着我道歉半天，这辈子都没听过他这么低声下气。”

“他到底图什么？”林枝予问。

“大概是因为柏林那次契机，他和徐老师重修旧好了吧。”向遥猜测，“我也没问，徐老师也没明说。但其实我也能感觉到回上海以后他对我态度变了一些，就是……好像更真实。”

“这样。”林枝予点头，笑了一声，“其实他也有点意思不是希望下次他还来的意思。”

“怎么不是呢，”向遥想起什么，对他亮出一个盒子，“李妄还送了我们礼物。”

“他确实该送点礼物，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。”

两个人拆开盒子。

李妄这个人精神状态很出格，礼物倒是中规中矩，是一对定制的小人玩偶。

向遥人偶精神百倍，林枝予人偶就一副可怜巴巴不高兴的样子。

林枝予气笑了。

他拿走了向遥的小人：“我要这个。”

向遥不跟他争，把小林人偶捏在手里：“我倒是挺喜欢的。对了，明天去爸妈那边吃饭？”

“好啊，”林枝予说，“噢，过几天我得去趟深圳。项目。”

“嗯，去吧，”向遥亲了亲他，“等你回来。”

琴灯将他们轻吻的影子映在墙壁上。

小狗在他们脚边睡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