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……让她来看你的演出吗?”
“嗯……”乔曼思索着,“好像是可以。在国内她其实也看不少了,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兴趣。到时候问问。怎么突然问这个啊?”
“没事,”林枝予笑,翻出一张位置最好的票,“他们刚刚在讨论剧目的宣传,只是刚好觉得可以送一张出去,就当给他们减负了。”
这么些年,他还拥有时就在惶恐失去,失去时又渴望拥有。而不论哪一刻,心动与贪婪都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消散,反倒从未停止生长。
那种满盈过头的爱早已被浇灌成参天树木,在他的心脏里扎了根。
他与向遥的距离从一层之隔到跨越山川,又隔着汪洋,这一刻忽然进入一步之遥的倒计时。
林枝予觉得不真实、恍如美梦,连着几夜都在想,他现在有跟向遥并肩的资格了吗?
无数思绪杂乱地缠绕心头,最后他想,这次他要尽力扮成合群的、招人喜欢的样子。
那一天的柏林湿雨绵绵,林枝予永远记得在乐池里再次看到那道身影的心脏悸动。
演出结束他才做好真正被看到的准备,谁知访谈时上了台,却发现那个正中的位置空荡。
他怅然无措,追出剧场,终于在后门看到那个正在发呆的人。
“姐姐,”他心如擂鼓,但收拾好仪态,笑意朗朗,“好久不见。”
他终于愿意踏出那个冬天了。
70 近似爱情
向遥终于得到了她想听见的真实,却久久找不到言语来回应。
有时候她回忆起那段日子,只想慨叹自己的年轻气盛,轻飘飘就闯进另一个人的人生搅出风浪。但又觉得幸运,不论何时回顾,南榕对她来说,都是一段很珍贵的经历。
可她从来、从来没有真的想清楚过,对林枝予而言,自己又是怎样的一种存在。
以前她不知道,那么冷淡漂亮的一双眼睛怎么会露出那么乖顺的表情,独独看着自己的时候。
现在是明白了,又被铺天盖地的赤诚心意弄得不知所措。
他们坐在河畔,亮灯的船只从眼前游过,林枝予看着河面,湿漉的眼睛掉下一颗眼泪,自己却好像浑然不觉。
向遥忍不住伸手,替他擦掉。
“对不起,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她说,“那时候又太……不成熟,你如果真的告诉我,我可能也处理不好。”
林枝予摇头。
“为什么要说对不起。你本来也没道理要知道。”
“我一直……有很多不太正常的想法。被在意的感觉越强烈,我才能越安心。”
所以自控不住地要去挑拨向遥的情绪,总觉得她越质疑自己的现在,就越说明记得他的从前。
越无所适从,越记忆尤深。
他只是需要确认,向遥还记得他。
“我知道这样很卑劣,但……”
“没有卑劣。”她立刻道,“不要瞎想。”
“对不起,”林枝予有些沮丧,他现在袒露了全部,为自己的赤裸而不安,又生出一种事已至此的不管不顾,“我知道你其实一直都不适应我现在的样子。但我……只是想和你般配。”
向遥叹气。
“林枝予,你还是小孩儿吗?感情里哪有般不般配,只有喜不喜欢。”
即使她自己做出决定的时候,也不全然因为爱。
他抱膝坐着,下巴贴着手背,抬头望着她,模样看起来有些迷惑性的乖巧,长长的睫毛半遮住瞳孔里的灯影。
“可不喜欢就会足够让人难过。”他说。
向遥哑然,难以回应。
“所以。”林枝予沉默了一会儿又道,“你现在知道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