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枝予还是不说话。
“喜欢她是吗?”
这下对方扭头了,一双乌沉的眼睛瞧过来,半晌开口:“……没有。”
“话我随便听,答案你心里有数就行。我不了解你,但她是我朋友,所以我话说得难听点,别介意。别把她当作你通往未来的跳板。”
这次他听到的不再是寂静。
“没有。我不会。”林枝予说,“她也不是。”
夏游偏头去看,派出所角落的灯光并不亮堂,把林枝予的表情藏得很好。
“她只是……一颗月亮,一把剑。”
夏游琢磨着这句话,不算懂,但笑了一声。
他挺讨厌来派出所的,因此这一整天对南榕的印象也差得要命,此刻突然觉得也还行。
他说:“借我一下你的本子。”
林枝予有些莫名,但还是照做。
夏游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号码,解释了一下:“还是写在纸上的存得久。”
“我不会换手机号,不管什么时候,你都可以通过这个号码联系到我。如果你觉得你需要联系她,可以找我。”
后来没多久向遥就从南榕搬回了上海,但他再没听她提起过林枝予了,而那个留了他号码的高中生也从来没有联系过他。
夏游本来早忘了这回事,结果有天忽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。
“您好,我是林枝予。您在南榕给我留过电话号码。”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,试图加深印象,“派出所。”
“……”
真是一下子就想起来了。
“想联系她了?”夏游挑眉,“她在研梦科学上班,微信我一会儿……”
“不是。”林枝予仍旧很礼貌,让人觉得和记忆里那个硬石头一样的孩子很不一样,“我是想问一下您的银行卡号,有笔钱我一会儿转过来,辛苦您替我转交。”
夏游敲着手机背板:“数目不小吧?我又不是她爸,你觉得我能方便吗?”
“比我方便。”
夏游不说话了,收了这笔钱。
第二次是前年的时候,夏游存了他号码,看到来电接起就问:“又要打钱?你高三到底花了她多少?”
“……不是,”对面礼貌之中有点窘迫,“我只是想问,她过得好吗?”
“还行,”夏游道,“她谈恋爱了。我建议你不用再打了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对面安静了一会儿,仍旧客气,“麻烦您,打扰了。”
这就是林枝予和他仅有的全部联络。
66 另一场暴雪
向遥一直以为,离开南榕以后林枝予就从她的生活里消失,原来真的只是她以为。
像飞到天尽头的风筝,以为牵连的线早就断了,原来仍然松松地系着。风筝的影子若隐若现,只有向遥隔着云层,看不到原野里追着跑的人。
林枝予到底又怎么度过这几年呢?真的只是复读、念书、练琴、刻苦,如此日复一日吗?
向遥久久看着手机里那笔钱,不知道该怎么做想。
林枝予病后的回笼觉睡醒了,碎碎念念地在同她说些天气好了、脑袋不沉了、想出去走走一类的话,久没等到她回应,打来了电话。
“手机在旁边啊,”他声音低低柔柔的,让向遥几乎能想到他此刻在怎么笑,“那怎么不回消息?”
“病没好全,别想着出门吹风了。”
“啊,”他略微失望,又问,“那你会来找我吗?”
“不会。”向遥察觉到自己语气的干硬,顿了顿补充道,“我们不要轮流生病了。”
但林枝予还是察觉到了不太对劲,有点忧虑地问。
“你……是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