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遥一下笑了:“谁把它刻在这里的。”
“摸它的时候,你有许愿吗?”林枝予问,“我的同学说,在桥上许愿很灵验。”
Luca 在考艺大那年来过布拉格徒步,据他说许愿没多久就收到了通知。
当时他说,如果毕业顺利的话,他就会再来一次,从德国徒步来捷克。
“没有诶,”向遥说,“我已经很久没有许过愿了。这几年部门的女孩子们去寺庙频繁了,求事业求财求健康,有时候会喊我一起,但我也就看看风景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我变成了你以前的样子。”
她说笑,脑海里浮现出十八岁的时候,林枝予一本正经地说“如果和努力无关,许愿也不会有用”。
那时候她只是觉得有道理,现在是切实地在赞同。
“一开始还只是单纯的打工执行呀,看得就比较开,”向遥慢慢解释,“做了主策以后就不行了,项目就变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,但没有什么实际权限,那时候就觉得许愿没什么意义了。”
总不能许愿家人少唠叨、上司多信任自己吧,这些又不由神仙说了算。
而她现在贫瘠的脑袋除了工作爱情家人之外,就想不到人还能有什么愿望了。
“那我来许吧。”
林枝予说着,将手放在浮雕上,但他没有看指腹摩挲的团,而是偏头看着向遥,没有开口。
在她终于忍不住奇怪,想询问的时候,林枝予说:
“我希望向遥少一点遗憾,多一点快乐,在不久的将来,发自内心喜欢上自己的生活。”
发自内心喜欢自己的生活。
这句遥远的、耳熟的祝愿,在七年后被返还回来。
向遥心里有一个角落坍塌、柔软下来。她怔在那里,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复,在风桥头的风里缓过去那阵轻微的眼热,才道:“你的尊称真的很收放自如。”
“许愿的时候要喊名字啊,”林枝予很有理由,“不然不灵了怎么办。”
“好吧,”向遥问,“没有别的愿望了?你自己的呢?”
“在心里许过了。”林枝予说。
“?为什么你自己的就放在心里,我的就要喊出来?”
“说给你听啊,”林枝予认真道,“不然你就不知道,我对你的期望是什么。”
“很难完成的,”他说,“要努力一点。”
想起柏林醉酒那晚的喃喃,向遥抱着胳膊,靠上桥壁:“对我许愿呢。”
“嗯。”林枝予没忍住,低头笑了,“你也可以对我许愿。”
向遥假笑:“我希望林枝予可以做回之前那个话很少的小孩。”
“真的吗?”林枝予问。
“真的。”
手风琴艺人早换了别的曲子,她径自下桥,将桥上热闹抛在脑后。
向遥没有回头,但知道林枝予一定在身后几步的距离。
并不算特别的一个瞬间。
但她忽然觉得踏实。自己的身后并不只有穷追不舍的悬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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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年庆活动没两天就要上了,有些东西向遥不得不盯,第二天上午没出门,得在酒店开个会。
她一切就绪,林枝予忽然来敲门,抱着他的 MIDI 设备和本子。
“介意我过来工作吗?”
“可以倒是可以,”向遥有点莫名,“但是我们开会不会吵到你吗?”
“不会。”
得到许可的林枝予很迅速地钻进来。
酒店房间摆的是很大的长桌,两个人绰绰有余。
他找好了自己的角落,很满意地在桌上摆开自己的设备,向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