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读完信,早就泪流满面。
终于想起姐姐自杀头一天,她都干了什么,又错过了什么。
那天姐姐找她谈心,打电话让她去一趟家里。
可她约了同学逛街看电影吃饭,有些不想去。即便如此,想到姐姐近来因流产憔悴沮丧,最终还是推迟了跟朋友聚会时间,想着早去早走。
到了家里,庄可颂在阳台躺椅上睡觉。
她走过去,即使是五月初,阳光温暖,姐姐的脸没有一丝血色,皮肤薄到透出太阳穴青色血管,瘦得连身上的薄毯都能埋了她。
可祺摇了摇她,可颂醒来,冲她虚弱笑笑。
可颂拍了拍身侧,“来,跟我一起躺着。”
两姐妹都瘦,可颂比青春期的可祺还瘦,正好能并排躺下。
可祺躺下,牵起姐姐的手,掌心冰凉,“姐,你很冷吗?我去给你拿床毯子。”
可颂摇摇头,“你躺我边儿上,一会儿就暖和了。”
她抱紧姐姐,充当姐姐的小棉袄,“姐,你怎么了?病了?”
“嗯。”
“好点了吗?”
“好点了。”可她声音始终虚弱,像在耳边呢喃梦话。
“找我来干嘛?”
可颂看了她很久,她当时觉得姐姐的眼神有些奇怪。直到后来回忆,她才醒悟,姐姐在求助。
可颂终于开口,“祺祺,你觉得爸妈好吗?”
她点头,“当然好啦,怎么了?姐,爸妈唠叨你了?”
“那你觉得姐夫好吗?”
“好呀,对你好的不得了,什么都给你买,”可祺半撑起身,说:“对了,你那只香奈儿的小包借我背,紫色小羊皮那个,我一会儿要跟同学去逛街。”
可颂摸了摸她的头发,笑着说:“好啊。”
她得寸进尺,“那可以借首饰吗?姐夫给你买的手链特别好看。”
可颂还是纵容地笑笑。
她躺下,抱着姐姐,头挨着头,甜蜜地笑,“姐姐最好了,快点好起来,等寒假我们一起去日本玩。”
“日本有什么好玩的。”
“你当然不觉得怎么样,又不用上班,到处玩。”
可颂愣了愣,问:“你羡慕我?”
“羡慕死了,好烦上学,想跟你一样天天闲着。”
“可是人闲了会不开心,会生病。”
可祺看向她,“姐,你不开心吗?”
可颂没说话,就在沉默间,忽地流下泪。可祺吓了一跳,连忙用袖子给她拭泪,“怎么了,姐,谁欺负你了?受什么委屈了?别哭,让姐夫收拾他们。”
可颂却越哭越厉害,像小孩子一样,哭到失声,哭到五官扭曲。
可祺从小到大,没见姐姐这么哭过,临场反应欠佳,只知道抱住她,拍着背安慰。
她猜测姐姐还在为肚子里死掉的孩子哭泣,便翻出母亲的话,鹦鹉学舌:“姐,没事的,你还年轻,以后还有机会怀宝宝。”
可姐姐在她怀里没完没了地哭,她渐渐累了,不再说话,就由着姐姐哭,像哄孩子一样,拍着姐姐的背。结果拍着拍着,把自己拍睡着了。
等可颂哭够抬起头,看见妹妹恬静的睡颜,那一刻她感到绝望。
直到阳光西斜,她摇醒可祺,问:“祺祺,记不记得我们最爱读的绘本?”
可祺揉着惺忪睡眼,脑子还没完全清醒,浑浑噩噩地点点头。
“我一直收藏着,等哪天一起看。”
忽然手机响了,可祺接起听,同学在那头问她出发没。她看了眼姐姐,支支吾吾说,再等会儿。
可颂说:“你去吧。”
可祺捂住手